面对容欣将近指控为同犯的话,江欲烬嘴角是毫不掩饰的、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狂妄的笑容。

“余队,”江欲烬点了点头,然后转头看向表面上淡漠镇静实际心中早已在他出现时就掀起惊涛骇浪的宋幼生。

他眼里满是玩味的笑意,颔首喊道:“宋律。”

宋幼生在听到江欲烬声音时,从指尖到头皮就忍不住地直发麻。

这是第一次从江欲烬嘴中听到和“姐姐”不同的称呼。

她抬眸直直看着江欲烬,浅褐色的眸子里蕴藏着外人看不出的镇静和疑惑。

江欲烬是……犯罪剖析师?

虽然宋幼生不能看出江欲烬心中现在到底在想什么,但是,她却是切切实实地感受出来了,江欲烬周身都**漾着那股子天大的得意。

余硎倒是没有表现得太过震惊,只是眸中闪过一丝惊讶。

也许他是早就接到了上级的通知,但是也不知道他们新到的犯罪剖析师会是江欲烬。

不过,虽然受到了不小的震惊,宋幼生和余硎还是很快回过神,立马就注意到了容欣刚才对江欲烬说的话。

“你们两个认识?”

宋幼生的视线淡淡地扫过两人,看不出喜色。

“江先生,虽然您是我们聘请来的犯罪剖析师,但是希望您能够接受我们的合理存疑。”

“您回答我们,您与我们的犯罪嫌疑人,容欣女士,是否曾经相识相交。”余硎继续道。

江欲烬只是颇有些笑意地看向宋幼生,慵懒散漫的样子,连掀掀眼睑似乎都是不愿。

他没有半点退缩:“认识。”

手指关节在木面上轻轻敲击着:

“怎么可能会不认识呢。”

“我和容女士,可是旧相识了。”

宋幼生的心中咚地一声,不知是什么敲乱了心中那只呆板的小木鱼的敲击。

容欣依旧坐在原处,丝毫没有惧怕的神情。

比起刚才张狂疯癫的模样,还多了一丝悠闲自得,有了几分当初当女总监风光的模样。

似乎是断定着什么。

江欲烬悠悠地看着容欣,眼里没有丝毫情感,说出的话却石破天惊:

“五年前,我曾在缅甸黑市的人奴拍卖会上,亲眼目睹过容欣女士的风采。”

“容女士花了大价钱,拍下来一个难得一见的冰肌玉骨女花魁。”

容欣的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尽。

“不知道现在她可还安好。”

白光现在才是真正地强了起来,江欲烬站在逆光处,居高临下地看着容欣,将一张已经有些泛黄的照片,甩在桌上。

照片上是一个即使是糟糕的像素都画面都不能阻挡的美貌少女。

他嗓音低沉冷冷:

“容欣,女,今年三十三岁。

五年前,在缅甸的地下黑市人奴拍卖会上,当众力拍下了一个冰肌玉骨女花魁。”

“女花魁年仅十六,拍卖者当时给她的噱头是:‘温矜暖玉脆骨,颠鸾暖帐娇媚’,无数的男人争着抢着。但是最后却是被容欣女士拍下了。”

“一个女人,愿意花钱买另一个绝美的女人。

要么是想嫉妒她,想折磨她。

要么就是想……”

江欲烬后面意味深长的话语没有说出来,但是在场的人几乎都听懂了他的话。

除了宋幼生。

她不解。

一个女人能对另一个女人做什么啊?

“可怜的花魁美人啊,如今应该是不在这人世间了,还是不宜讨论为好。”

江欲烬突然有礼貌道,接下来话头一转。

“那我们再来说说别的小姐吧。”

“比如说这位和容女士‘热恋’不久的‘小三情人’。”

照片上是容欣和另一个女人正在接吻,两个人亲密地挨着身子,都穿着暴露的紧身裙。

余硎看着照片,很快就认出来了这上面的另一个女人是谁,小声嘀咕着:

“这好像是,袁正的情人……”

虽然脸上花的浓妆让他显些认不出来,但是凭借着对眉眼五官的辨识,余硎很快就认出了这张他当初见到在吃火锅的脸。

宋幼生听到余硎的话后,看到那张照片,瞬间有种三观炸裂感。

为什么她们在接吻……

好混乱……

容欣喜欢的是女人吗……

宋幼生愣愣地,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容欣:

那她和袁正,曾经真的有过一个孩子吗?

容欣说的话里,又有几分是真的。

“还没完,容欣女士别急。”

说着,江欲烬将一叠的照片,漂亮骨节分明的手“刷”地一声滑过,全铺在了桌面上。

“这是陈家的小姐……这是李家的夫人……”

……

“这是林慎……”宋幼生的视线也随着江欲烬的手指着停下而停下,转而看向江欲烬那张稍显正经的脸。

“她们都和你一样,被“打掉”了孩子。”

“你很好,给了她们想要的庇护,还有点同病相怜的感觉,甚至是,你爱她们的错觉。”

“而你,其实只不过是从小被男生打压、被欺/凌却又从不敢反抗的可怜虫。”

江欲烬还是不愿掀起眼皮,正看她一眼。

“你确实和她们一样。”

容欣自从江欲烬在她眼前摆放一张又一张的证据时,就开始沉默。

现在听完后,竟是开始疯狂地大笑起来,笑得整个牢房的顶都开了。

“哈哈哈哈,江欲烬你够狠哈哈哈哈,老娘没想到竟然会有一天居然会栽到你的身上哈哈哈。”

“容女士过奖。”

江欲烬在容欣的耳边轻语:“我知道容女士一直很看中我的眼光和审美。”

“只是你动了对谁的心思不好。”

江欲烬手上青筋暴起,忍不住猛抓着容欣的头,按在桌案上。

“偏偏要动对她的。”

终于出了审判室,呼吸到新鲜空气的宋幼生还是不觉有些头晕发闷。

也许是因为刚才江欲烬带来的信息量过大的原因。

江欲烬携着风一路跟在宋幼生的身后出来,追着问道:

“你刚才,是不是吃醋了?”

宋幼生有些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吃醋?”

以任何逻辑来,任何方式来讲,在刚才那样的情况下,她是绝对不可能吃任何醋的。

“就是,刚才我说我和容欣是旧相识的时候。”

江欲烬语气肯定,有些小得意:

“姐姐,你不知道,你当时脸都直接沉了下来,面无表情的,一定是不高兴吃醋了。”

“你可真是个小醋坛子啊,姐姐。”

宋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