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在见到男人前就听张叔说了,他们这儿要来一位很尊贵的客人,要是他们把他伺候好了的话,也许就会飞黄腾达,离开这个地方。
听到可以离开这个地方,原本还丧着脸的大家立马都兴奋了起来,居然抑制不住地出了声音。
他们都太想离开这个地狱般的地方。
男孩当时也低下头,吸了吸鼻子。
虽然他都已经记不清自己的家是什么模样了,但是他还是好想好想回家。
可是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么普通,会不会被那位尊贵的客人看上。
可能是因为他实在是太小了,长得也是皱巴巴的很普通甚至有些难看。
男孩很自卑。
在来到这个房间,看见坐在高位之前西装革履气场强大又面容如玉的男人的时,他似乎听见了周围的人都激动起来的声音。
“原本是个糟老头子的,没想到会这么好看……”
“是啊……这真的是……”
女人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便有些刻意地挺了挺胸膛。
男孩默默注视着男人似乎是在审视他们的目光,自动帮她后面的话都补全了。
这真的是太好了。
这个人看起来这么好,根本就不属于这个像阴沟一样的地方。
所以,当他听到上方传来男人用低沉带着淡淡烟气的嗓音问他“今年几岁”的时候,他又听见了周围一群人失望的声音,男孩在后面面对男人的问答的时候,他都有些晕乎乎的
以至于他没有注意到,他的好朋友在看到那个男人选择了他的时候,眼底露出了与年龄不符的狠厉和阴鸷。
等到那个大老板问那个尊贵的客人,“就他了吗?”的时候,男孩蓦地才醒了。
他感觉到有人正握着他的手。
男孩抬头,看着他的好朋友红着眼哭着嗓音对他说:
“他和那群人一样,都是魔鬼。”
“所以,我们偷偷把他杀掉好不好?”
“那时候我们就可以一起回家了。”
好友的话不断在男孩的脑海里回放。
他像是魔怔了一样,接过了那把阴冷的刀。
到现在,看着男人泛着血丝的眼眸,男孩才如惊醒般。
他用细瘦的胳膊胡乱地擦着满是泪的脸,沾血的刀咣当落在地面上,泛着暗红诡异的光。
男孩的眼泪似串珠般砸落,抽泣哽咽道:先、先生真的对不起。”
“我、我真的太想回家了……”
-
在失去江欲烬消息后,宋幼生好不容易压制住的慌张的情绪再次涌了上来。
她想静下来思考发生了什么,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大脑总是一片空白,怎么也搜索不了有用的信息。
怎么会,怎么会突然定位不了呢。
怎么会,怎么会没有任何消息呢。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宋律,宋律,宋幼生!”
“你没事吧?!”
宋幼生被余硎叫回魂,才发现自己已经大汗淋漓。
从刚才开始,她手里就无意识地抓着捏着江欲烬在送她走之前,在她手心里放的那颗榄钱果子,竟然把果子直接捏破了开。
她有些失神,恍惚着居然看见了微弱的红光。
她额角的发丝有些湿,彻底醒了过来。
“余、余队,你、你看这个……”
余硎原本看着宋幼生失神落魄的样子很是担心,当看到那颗青色的小果子的时候,他眯了眯眼,然后了然了。
“果然不能小瞧他。”
借着,余硎将那枚小果子拿过手。
“技术部的听到,试着追踪这个追踪器的位置踪迹。”
“是!余队。”
余硎转头,看着宋幼生努力镇静的脸上,有些焦灼的目光,忍不住叹了口气道:
“宋律,这次你和我们一起。”
“好的好的,好的余队。”
得到余硎的承诺,宋幼生才真正放下心来,回道,“我会绝对服从命令的。”
-
“奇怪,这个地位怎么会是在海市东部的……地下?”
“地下?”余硎眯了眯狭长的眸,似乎也是没有想到居然会是在那种地方。
早就听闻过延兴支队的队长余硎余队严苛和不苟言笑,海市当地的警员生怕自己错了,流着汗迅速进行了第二次定位。
可是再定位一次,那个位置也还是在地下。
“余队…还是显示在地下……”
余硎闭了闭眼,似乎是有了决断,又说道:“查明具体方位,”
“好的。”被余硎无形的压力所镇压的警员连忙道:
“具体位置是在,海市东郊区b街的一个原来废弃的工厂之下,具体的的纬度是……”
余硎从包里抽出了根烟咬了咬,没有点燃,命令道:“让延兴支队的队员集合。”
“海市本地的警方拿一小队人作为支援。”
他低头又看了看,手机和江欲烬的聊天框内居然躺着一条新的消息。
那仅仅是简短的单词:KZ nest。
—
天已经暗了下来,宋幼生和余硎周珩彦坐在一辆车上。
宋幼生看着余硎闭着眼睛在假寐,而周珩彦则是有些奇怪地将头趴在了余硎的脖颈处。
她记得,似乎余硎和周珩彦的关系并算不上好呀?
怎么现在看他们两人会觉得有点亲密甚至是有点……暧昧呢?
宋幼生轻甩了甩头,心想自己现在为什么总是会想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蓦地,宋幼生觉得胸口闷,然后有些刺痛。
然后,恶心的感觉就从口腔里升了起来,来势汹汹。
宋幼生忍了忍,连忙叫停了车,到路边吐了个痛快。
等到她再次回到车里的时,周珩彦已经从余硎的身上离开了,但却用一种几乎是不怀好意的目光打量着她:
“宋律,你这该不会是……”
宋幼生有些奇怪:“该不会是什么?”
她又低头,想了想原因,开口解释道:“可能是因为我最近生病,这里本来就是废弃工厂,我闻了味道,就更不舒服了。”
周珩彦立马装作了然的模样,而余硎在一旁坐着呵地不屑地笑出了声。
“宋律,如果你实在不舒服的话,等下我们去行动,你就在车上等在我们。”余硎说道。
夜色已经很浓了,废弃工厂的机油味让宋幼生还是很不适。
她点了点头,还没说话结果就听到了“嘭——!”的巨大的响声在工厂上方炸开!
宋幼生和余硎都被震得蹲下了身。
废弃的土地上的机油都被这莫名的火花所点燃然后燎原成了一场猛烈的大火。
耳朵因刚才巨大的响声而失了聪,宋幼生猛地睁大了眼睛,望着那片熊熊燃烧的火光,恶心感又涌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