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妈要不是帮着你三舅结婚买东西,我们只怕都不用借钱住新房了。”沈涵忿忿地说。
那事情才过去,又冒出姜朝阳空着手跑来给儿子看病,蓄意敲诈的心思很明显。
沈涵气的要命。
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沈玥只是个晚辈,她也只能听着,最多劝沈涵几句。
据姜秀云说,以前姜朝阳对沈涵也不错,老是说沈涵对姜朝阳这么不客气是忘本。
可沈玥真看不出来,见面只是打个招呼,再没有话说,这么两个人,还能有和谐的从前?
沈涵是从来没说姜朝阳好的,他说姜朝阳就是个吸血鬼,在姜朝阳面前,姜秀云就是个没脑子的傻瓜。
姜朝阳那么明显的套子,姜秀云从来都是心甘情愿的往里钻,而且还不准沈涵说,不然就要翻脸。
沈涵觉得自己家的姊妹过得好,没有麻烦过他们什么。
可真是这样吗?
尽管那时候沈玥还小,可也记得八姑姑丈夫得病去世的时候,八姑姑和婆家人关系不好,闹得天翻地覆的。
沈涵在家又不是老大,而且他们兄弟姐妹和老大关系不好,也不怎么来往,就去找沈玥二伯。
二伯呢,根本没文化,三伯也半斤八两,五叔是开车的,总是呼啦一车子,把人都拉到沈玥家里来。
沈玥家那时候就里外两间房,他们坐都没有地方坐,一部分人就得站着,或者轮流坐。
也许人多嘴杂,一个事情今天讨论了,明天再接着来,而且男人没几个不抽烟的,小小的屋子里烟雾缭绕。
沈玥和沈星每天就是在吵吵闹闹和烟雾中睡去……
他们之所以要来沈涵家,不是沈涵能干,而是有姜秀云在。
姜秀云文化水平高,比他们都思考的深入周到,有主见。
后来,九姑姑结婚,不也是姜秀云去操持,打家具什么的?
所以,沈玥认为沈涵说这话,确实有些没有实事求是。
话说回来,姜秀云对娘家真是全心全意巴心巴肝。
谁家有事,她出力,谁要缺钱,她出钱,问题是,自己家里还困难着,帮人也不看自己的处境。
姜秀云回来,一身的汗,抱着水就喝。
沈涵没好气地说:“怎么,你大哥连口水都没有买给你喝?”
姜秀云知道他故意这么说,但是心里有气,也顾不得被沈涵笑话,把水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搁说:“买水?他身上一分钱都没有!我给他儿子掏钱看病,请他们吃饭,还乖乖出车钱,送他们走。这哪是他儿子,简直象是我养的。”
沈涵露出鄙夷的眼神:“人家怎么敢没钱就出门?还打车跑这么老远来看病,还不就是知道你会出钱。”
姜秀云气的冲他囔:“你这意思是说我生的贱?他儿子摔成那样,跑来求我,我就不管,你出去问问天下有没有这样的道理?”
“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就是说他是肯定你会出钱,才敢这么做。要他换个人求着试试?他要能求第二个人,也不会跑这里来。”
“人哪没有个难处?他就是没有人可以求,才找到我。你有困难,还不是想有个人帮忙?”
一个觉得拿着了理,一个咄咄逼人,沈玥摸摸沈星的头,叹口气,真不明白,沈涵和姜秀云当初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沈星也咕哝了一句:“吵死人。”
在她心里觉得父母那么吵,怎么就不能让她开收音机听歌呢?反正都是吵。
沈玥觉得这事情肯定没完。
果然,姜秀云说姜峰元手臂是粉碎性的骨折,位置不好,情况糟糕,要动手术。
沈涵顿时紧张了:“那得多少钱?”
“医生说了,有几种方案,几种材料,总得个几百上千。”姜秀云赶在沈涵在之前,先说到:“元元是要考体院的,这个手搞不好留下后遗症,不是要耽误一辈子?”
沈玥觉得姜秀云这口气不对,问:“所以呢?”
姜秀云理所当然地说:“肯定要好好治。”
沈玥听懂了,沈涵非要追问:“又是你大哥说的吧?反正用最好的方案,有你出钱嘛。”
虽然他语气不好,可说对了,姜秀云狠狠瞪着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后来,这事情就和沈玥父女预测的一样,姜朝阳这就把儿子交代给了姜秀云一样。
姜秀云负责找医院,找医生,出钱。
姜峰元做手术,她也去陪着,作复健也来回接送,给他熬汤送饭。
作为姜峰元的妈妈,沈玥的大舅妈也就跟着出现了一次,口头感谢了姜秀云一句。
沈涵忍不住说见不得大舅妈那种人,给她帮忙好像理所当然,感谢都说的没有诚意。
姜秀云说她又不是冲着大舅妈那人做这些事情的,只是不想耽误了孩子。
这么一来,姜峰元的手倒是恢复的没有什么问题,只是错过了那一年的高考,办了休学,等第二年再考。
随着转正期限的临近,工作间里大家更加努力。
沈玥听说林倩茜很危险,但是这种消息要是告诉林倩茜,只怕她会受不了打击,只怕名单没有公布,她就先要放弃了。
沈玥只能多注意着林倩茜,看到她哪儿有问题及时提醒,并婉转地要林倩茜多练习,把速度和质量都提上来。
丁香来的晚,成为了向于正平讨教最勤快的人,几乎做一个步骤就要去问于正平一次,就算别人奚落白眼,她也不管不顾。
她这股钻研劲,沈玥也很佩服,按照丁香的进步程度,很快就能赶上大家。
这也感谢于正平这个师父,一个大男人能那么好脾气耐心的指导她们。
这天,他们正在紧张的干活,有人来找于正平。
沈玥起身加油的时候,随便瞥了一眼,那人和于正平差不多的岁数,长的很壮实,浓眉大眼,还有点小胡子,显得比于正平霸气。
那人手上拿着张纸,一边和于正平指指点点,一边四下张望。
郭俊把脖子深的老长,企图去偷看那张纸上有什么,那人很警惕地把纸护住,瞪着他:“这不是你该看的。”
郭俊还企图套近乎:“我就看看,保证不说出去。”
“该给你看?”那人神情更加严肃了,一扭脸,对于正平说:“你这徒弟怎么带的?连尊重人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