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支持齐若然的人笑出了声。

“……”力挺夏瑾言的人都闭了嘴。

夏瑾言整个人愣住了。“不可能！”

她已经记不清自己第一次给齐若然发邮件是什么时间了，可三月七日，别的不说，比广告成片上线时间都晚了足足三天！

这怎么会呢？

“你是不是看错了？”夏瑾言凝眉，的声音有些颤抖，技术人员憨笑了一声，挠挠头。“仙女，我这只程序猿虽不是公司最牛的，可这点小事我不会出错的。”

“麻烦你再查一次。”夏瑾言不甘心，她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齐若然那得逞的笑容在她脑海疯狂闪现，一抹不详升腾在夏瑾言心中，越来越浓。

技术人员眨眨眼，看了下大屏幕前的欧阳涵烟，欧阳涵烟轻轻点头，技术人员果断又敲了一次代码。

结果意料之中，夏瑾言与齐若然之间邮件来往的首次时间依旧是三月七日。

夏瑾言死死抿着嘴唇，她心里悬着的石头彻底坠入了深渊。

就算她再不相信，可技术处理下的结果摆在眼前。

支持齐若然的人不少都准备看好戏，力挺夏瑾言的人无奈摇头。

看着夏瑾言此刻如孤岛般的处境，技术人员也不忍心再去说什么，广告宣传部这种地方可不像技术部，职场竞争激烈，险恶着呢，这姑娘，八成是竞争的牺牲品。

“欧阳总监，你们部门还有别的事吗？”

“没有，麻烦你了。”欧阳涵烟手机里进来一条消息，头也不抬的道了一句。

“欧阳总监太客气了，以后有事您说。”秘书把技术人员送走。

广告宣传部办公区，静的可怕，落针可闻。

齐若然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明显，夏瑾言攥紧了拳头，她上大当了！

事情远没她想的那么简单。

也是，风险这么大的事，齐若然怎么会不给自己留个后手呢？

夏瑾言也觉得自己蠢，她离开清光传媒就是被人陷害，她为什么还没学会聪明点呢？

齐若然从一开始就想好了要对她赶尽杀绝。

而她自己居然就这么一步步主动钻进了圈套。

似乎是在展示自己“胜利者的宽容”，齐若然走过来，拍了拍夏瑾言的肩膀。“小夏，现在对我道歉，还来得及。”

齐若然语气温柔，可那眼底的傲然无不昭示着她的快意。

夏瑾言拂去齐若然的巴掌，眼眶红红的她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体温。“齐总，你真是好手段啊。”

齐若然貌似苦笑的摇摇头，得意道：“小夏，我是惜才的，可我已经给了你三次机会了，是你自己不珍惜，收拾收拾东西，离开吧，这件事我暂时不会通报行业协会，希望你好自为之，以后，好好做人。”

转身，齐若然的腰板更直了，朝欧阳涵烟欠身鞠躬。“我治下不严，让烟总和各位同事看笑话了，也给部门声誉造成了影响，我会好好检讨自己的，我保证，这种事，绝对不会再发生第二次。”

“是看笑话了。”欧阳涵烟语气幽幽的收了手机，脸上的扭曲已经恢复正常。

抬首，欧阳涵烟那双漂亮的杏眼眯了起来，目光锐利，却带着浓浓的讥诮。“老齐，把你对夏瑾言的话说给自己听吧，三次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我已经通知了人事部，你被开除了。”

“……”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所有人都错愕的看着欧阳涵烟。

等等，她们听到了什么？

齐若然被开除了？

啊？

为什么呀？

不是夏瑾言诬陷齐若然吗？

齐若然是受害者啊，被开除的怎么会是齐若然呢？

所有人你看我我看你，彻底放下了手里的工作，夏瑾言也是懵了。

齐若然整个人傻在当场。

“烟总！”齐若然的声音整个变了调吗，语气没了端庄没了风度，嘴巴也是张了闭，闭了张。

“烟总，你……我……”齐若然语无伦次。

欧阳涵烟嗤笑出了声。“我刚才给人事部发消息，问询夏瑾言的转正情况，你三天前就通知人事部夏瑾言不合格，不予转正，你不是说已经通知人事部夏瑾言明天转正吗？”

广告宣传部的气氛顿时变得极为诡异，夏瑾言看着欧阳涵烟，她总觉得今天的情况有些不对。

齐若然咬牙，“烟总，你听我说。”

欧阳涵烟并不给齐若然解释的机会，语气冰冷狠厉，直接打断。“刚才我让秘书叫技术人员查邮件往来记录，顺便让技术部派人去后勤仓库把广告宣传部换掉的电脑翻了出来，刷机的电脑一律数据恢复，你的电脑里有广告文案和分镜剧本不假，可你的电脑里半点文件修改痕迹都没有，相关修改创作记录，全是在夏瑾言的电脑里。”

作品是自己的，可是创作记录全部在别人的电脑里，这可能吗？

三岁小孩都知道欧阳涵烟这话什么意思。

夏瑾言心里的石头砰的一声落了地，她长长呼了一口气，背后瞬间沁出一片细密的薄汗。

真是峰回路转啊，老天爷都在帮她！

齐若然拳头攥的死死的，整张脸都涨红了，该死的，自己就不应该多嘴！

咬牙直视欧阳涵烟，齐若然强撑着，死鸭子嘴硬道：“夏瑾言电脑的情况我不知道，烟总，因为工作需要，在公司能频繁出入我办公室的人不少，夏瑾言趁我不备拷贝我电脑的文件，再伪造创作记录，这完全可能，而且我习惯性在原文档上修改，没有创作记录是当然的，况且烟总你们不是都看到了内网通信记录了吗？”

“内网记录的事技术部已经给出检验接过了，数据库被改过，损害公司信息安全的事你也敢做！”

欧阳涵烟眼里全是厌恶，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齐若然居然还敢强词夺理敷衍她，“你的员工卡还有三十分钟就会失效，你要是再不赶紧收拾东西，到时候被保安直接扔出去的可不是我，我说了你刚才的话送给你自己，这件事我暂时不会通报行业协会，你好自为之。”

这警告没有任何温度，干脆利落。

所有人眼里都是讪讪。

齐若然只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疼，这话是她一分钟前讽刺夏瑾言的，想不到现在被欧阳涵烟原封不动甩在了她自己的脸上。

失望，蔑视，鄙夷，错愕，厌恶……

之前落在夏瑾言身上的目光此刻统一炙烤着齐若然。

齐若然大口大口的呼吸，她只觉得这办公区氧气稀薄，稀薄到令她窒息。

为什么，她计划的好好地啊！而且夏瑾言也顺利上钩了。

怎么结果会这样呢？

身体颤抖的越来越厉害，齐若然眼中含泪，无奈，她只能将求救的眼神抛给其他同事，可普通员工纷纷低头装作看不见，管理层们更是咳嗽两声扭过头去。

谁都没有伸出援助之手，也没人敢伸。

“还有二十九分。“欧阳涵烟看了眼手机。

齐若然的眼泪落了下来，“烟总，我在天悦十五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我就是念着你在天悦工作了十五年才没叫法务部的人过来，初晴，通知庄明，让他把工作交接好。”欧阳涵烟对身边的秘书初晴交代道，庄明，广告宣传部流程副总之一。“对了，顺便通知财务部，齐总离职后，不用给齐总发竞业补偿金。”

秘书初晴点头，扫了眼还站着的夏瑾言，“总监，那夏瑾言呢？”

“她……”

欧阳涵烟的冷漠彻底击垮了齐若然的心理，刚说出一个字，就被齐若然大喊着打断，“烟总，国际广告节组那边，作品可是写着我的名字，你开除夏瑾言，今天这事只是咱们广告宣传部自己的事，高压之下，绝不会有人出去乱嚼舌根，找人修改公司内网邮件记录，我也认罚，可你要开除我，那你就是让整个天悦公司沦为行业笑柄！不，不只是行业内会看笑话，天底下所有人都会看天悦的笑话！到时候，你的脸上好看吗？”

“董事长近两年身体越来越差，你和小林总竞争接班人，你要上杆子给他送弹药吗？”

齐若然喊得声嘶力竭，俨然是破罐子破摔了。

竞业协议的束缚并不是单方面的，企业要限制员工择业，在员工离职后就要按时发放竞业补偿金，如果连续三个月公司没有发放竞业补偿金，竞业协议就可以被视为自动失效。

齐若然盯着欧阳涵烟，欧阳涵烟不给她发竞业补偿金不是要给她松绑，是要绝了她的生路啊。

齐若然很清楚自己的处境，她现在是实打实的中年职场危机，否则她不会铤而走险去盗取夏瑾言的创作，刚才那些力挺夏瑾言的人说的没错，她现在精力审美都跟不上工作需求，这个广告创意她看到的第一眼就知道一定会成为爆款，更何况夏瑾言有过国际广告节摘银的光辉履历，这广告万一让夏瑾言梅开二度呢？

她要稳固职位，除了能力的彰显，奖项也是很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