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哪跟哪啊，自己上任至今都没动过任何实体销售渠道。
若不是没有天悦的工牌根本进不来这栋办公大厦，夏瑾言甚至会怀疑眼前春晓的身份。
春晓扯了一下自己的衣领，看看夏瑾言的一脸懵逼却是冷笑两声。“夏经理，咱们都是成年人，找借口找的好一点，很难吗？白纸黑字带公章的文件都发到我门店去了，你跟我说这不是你的决定？在天悦，除了品牌经理，根本没人有权利做这种决定。”
春晓怒目而视，夏瑾言当她三岁孩子吗？
春晓一把从包里扯出文件，啪的一声就扣在了夏瑾言桌上。
“夏经理，你跟我装傻，那就是你知道天水门店对春水寒的意义，那是宋总母亲亲自选址的门店，你在天悦拿着最高的提成，这事我知道，春水寒的线下渠道几乎都在赔钱，我也知道，你关闭门店，撤销专柜，我不觉得有什么，毕竟公司不是做慈善的，节流出资源进行利益最大化，确实是你身为品牌经理该做的事，可天水门店是盈利状态，虽然它盈利的金额微乎其微，可您不能过于追求利益啊。”
“更何况它意义那般特殊，你太辜负宋总和董事长了。”
春晓眼睛都红了，她看着夏瑾言，只觉得这个漂亮的年轻女人的言行让她发指。
夏瑾言抓起扣着公章的文件，仔细看了看，这确实是春水寒的公章没有错，赶忙，她打开抽屉，把自己手里的公章在另一种A4纸上戳了一下，几经对比，夏瑾言确认公章并非伪造后，更是感觉摸不到头脑。
春水寒的公章一直在她手里，可这个文件她真的没见过。
“春店长很抱歉给你造成了困扰，天水门店不会撤销的，你放心吧，我能问一下，这个文件是谁发给你的吗？我最近五天根本没给任何一份文件扣过公章，这恐怕是某些人的恶作剧，你似乎对我还挺了解的，那就应该听说过，我跟春水寒部分老员工的关系很不怎么样。”
春晓细细打量了夏瑾言一番，夏瑾言和谁有仇她根本不关心，但天水门店不关闭就好，随即，春晓换上了一张笑脸。“是恶作剧啊，害我那么担心，那夏经理你以后要小心了啊，这文件上……”
“夏经理。”春晓话到嘴边，一个工作人员就抱着文件夹走了过来。
“夏经理，专柜撤柜的工作进入到尾声了，目前三分之二的专柜已经完成了撤柜工作，但还有三分之一不太愿意配合我们总部调整运营方向，我们的工作人员正在做工作，另外因为大范围撤柜我们并不需要那么多柜员了，人事部大林总让我通知您一声，希望您尽量解决这些人的工作问题，如果春水寒调整经营方向用不到这些人，遣散费会非常多，可能我们618的盈利都不够做员工们的遣散费。”
说完，工作人员把文件夹打开，不顾夏瑾言满目错愕，指着文件夹上的信息道：“诺，剩下三分之一不愿意配合总部的专柜名单都在这，夏经理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夏瑾言张着嘴巴，春晓气笑了。
“哈哈哈，夏经理，你可真是演的一手好戏啊，你还敢说你没动过线下实体渠道？这都执行道什么程度了？是不是在你眼里，春水寒没有任何实体渠道的时候，你才算动了手？”
春晓的愤怒到了极致，“你是品牌经理，你要怎么决策是你的事，我不想再听你解释了，总之，天水门店请你不要动，需要动的话，请让宋总来和我谈，你刚才问我是什么人给我送的文件，怎么，想找个人给你背锅吗？”
“春店长，我……你……”夏瑾言语塞了，她有种春水寒脱离她掌控的感觉，她没做过的决策，没扣过的公章，她身边出了叛徒了！
可春水寒的员工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干嘛？
春水寒要是倒了，他们都要失业。
干脆，叹了口气，夏瑾言也不再解释。
“我怎么解释春店长你也不会信的，您放心吧，天水门店一定不会撤销，只要我在春水寒一天。”
“最好如此。”春晓也不再是一开始来的那副祈求模样，瞬间展露了自己的强势，她冷哼一声，转头离去，半点不拖泥带水。
夏瑾言看着手里的文件夹，眼睛都没抬就问那工作人员。
“专柜这件事，是谁通知你们的？”
工作人员听了春晓刚才那话，大概也猜出点东西，小心翼翼地道：“是吴助理，夏经理，撤柜命令，我们已经执行了四天了，现在已经没法挽回了，好多专柜场地退租后，商场的新商户已经入驻了。”
“吴念？”夏瑾言皱紧眉头，如果是吴念，确实是能拿到她的公章，并且让这命令顺利执行，可吴念是宋泽琛的人，更没理由胡来啊。
“行，我知道了，你回去吧，告诉大林总，暂时不要遣散柜员们，最晚三天，我会给新的命令的。”夏瑾言说完，坐到位置上，她的手在抖，任何一个品牌如果关闭实体销售渠道，都会无线趋近于网红品牌，实体销售是一个品牌的根，而且实体渠道能给消费者安全感，除非品牌破产，否则决不能抛弃实体销售渠道。
现在三分之二的专柜已经被撤，剩下的三分之一也能达到安抚消费者的作用，可大范围裁员，必然会引发其他方面的负面舆论。
夏瑾言揉了揉太阳穴，难不成要专柜转型吗？
夏瑾言往两边瞥了瞥，吴念的位置是苏明的座位，想到苏明，夏瑾言心里更不是滋味。
她感觉自己蹚的浑水越来越深了。
直到上午十点，吴念才来办公，夏瑾言拿着天水门店的文件，直接放在了吴念面前。
“吴念，你什么时候动的我的公章？你是新人，可也应该知道，私用公章不仅违反公司制度，而且犯法吧。”
夏瑾言冷着脸，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宋泽琛被林氏姐弟摆了一道，吴念很可能是林氏姐弟故意安排给宋泽琛的人。
吴念见到这文件，却是脸不红心不跳，他好似懵懂的摸了摸后脑勺。
“夏经理，您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会私用公章呢？这公章，可是你自己盖的。”
夏瑾言嘴角勾起没有温度的笑容。
“吴念，我现在给你机会，你最好跟我说实话，你现在还年轻，要是真进了局子，你下辈子就完了，别拿自己下半生当儿戏。”
哪知，夏瑾言话音刚落，一旁的李维维就扯过脖子，小声道：“夏经理，是关于撤柜的文件吗？那文件的公章，真的是你盖得。”
“……”夏瑾言一脸你特么逗我的表情，李维维小碎步一动，把办公椅滑到了两人身边。
“夏经理，你忘了，盖章那天早上，你没睡醒，迷迷糊糊的，你不会是亲手盖下去的公章，最后以为是在做梦吧。”
李维维睁得大眼睛，一脸的真诚。
吴念立刻小鸡啄米。
“可不是，夏经理，你那天早上迷糊的不行，对了，似乎是前一天晚上因为有个客户希望你给他五成的进货价，你不同意，你们两个谈了一晚上，近乎于通宵，所以你第二天才睡眠不足的，我当时跟你汇报工作，你都是嗯……嗯……嗯……的回答，这文件是我打出来的，但是章你是自己盖得啊，您要是不信，可以去做指纹鉴定，这顶上，保准没我的指纹。”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绘声绘色，夏瑾言眨眨眼，动摇了，难不成真的是她自己盖的公章？
看了眼李维维，夏瑾言思索一番，猛地拍了下脑袋。
“你们这么说，我想起来了，我那天好像真的迷迷糊糊中盖了个公章，坏了，坏了，这下捅了大篓子了。”
“你们两个忙，我去看看专柜的事，尽可能弥补，对了，除了撤柜的事，我还答应了什么事吗？”
夏瑾言试探的问道，吴念和李维维齐齐摇头，“没有没有，就这一件事。”
“好，你们两个先忙，我得去处理一下了，线下渠道不能丢，以后我要是迷迷糊糊的，你们千万要把我叫醒了再让我看文件听工作。”夏瑾言吩咐完，就离开了办公位，李维维和吴念在后边齐齐说是。
一整天，夏瑾言都没回办公室，她在天悦对面的咖啡厅坐了一整天，直到晚上，她看着李维维和吴念一起离开公司，才回到十六楼办公区。
李维维和吴念，很可能都是林氏姐弟的爪牙，至于宋泽琛，告诉他也没什么用。
被林氏姐弟渗透成这样，宋泽琛在人事部是真没实权，在她解决线下渠道的转型之前，决不能把事情闹大。
到了办公位，夏瑾言直接把李维维和吴念把办公桌上的文件全部拿到了自己位置上，一份份看，一张张翻。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夏瑾言看着李维维和吴念手里的文件，气到哆嗦，这两人一左一右，真是把自己给架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