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这两人都干了些什么？
春水寒热度爆炸后，除了一些找上门的经销商，葛成真的小渠道商，陆正思还向天悦的一些大客户推介了春水寒的产品。
春水寒的控价标准，夏瑾言明确提出的就是不能低于官方旗舰店的折扣，但是经销商隔三差五变着各种名头搞活动，春水寒也不会干涉，毕竟现在春水寒需要大量走货，激发生命力，只要别扰乱品牌正常运作就好。
而经销商根据拿货量的多少，最低六折价，最高七点五折价，每一点折扣都有明确的拿货量划分。
李维维手里居有十几份订单合同，可除了第一份夏瑾言见过外，其他所有的夏瑾言都是闻所未闻，没见过也无所谓，毕竟都是客户，过得了客户经理那关，肯定都是能负担起法律责任的生意人。
可要命的，这些合同不论拿货量的多少李维维都是按照六折价签的，这完完全全扰乱了正常的市场秩序，客户不分级，大客户的红利**然无存，一旦让大客户知道这件事，搞不好会立刻取消与春水寒的合作，并且在其他渠道打压春水寒，陆正思那边也会被牵连，失去大批客户资源。
李维维是新助理，不熟悉这些事？
一个市场营销出身的本科生，这是他的基本功，除非故意为之，根本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想到葛成真这个客户副经理是效忠于林嘉轩的，夏瑾言更是肯定，李维维和吴念这俩都是林氏姐弟的人。
天下攘攘皆为利来，陆正思手下都是优质客户，他们在与天悦的合作中盈利不少，绝不会因为春水寒这一波操作与天悦决裂，最有可能的就是转投葛成真门下。
市场部选拔副总监，陆正思是第一人选，但葛成真不是没资格，若是借此机会壮大葛成真，葛成真很可能坐上市场部的第二把交椅。
这真是一箭双雕啊。
夏瑾言把李维维的文件放在一边，又开始翻看从吴念那拿的文件。
翻了几页，虽然都是些无关紧要的普通文件，好似吴念工作做得很正常，可在一个不起眼的文件夹里，夏瑾言居然发现了一页对折的A4纸，如果不仔细翻看，对折后的大小很可能会被忽略，夏瑾言连忙打开，扫了眼文件上的文字，夏瑾言气得牙痒痒。
吴念不光用她的公章盖了撤销线下专柜的文件，居然手里还有一份尚未盖章的，与某网红播时常达两年之久的带货合同。
这主播夏瑾言知道，经常上各大网站的新闻热搜，全网赫赫有名的煽动两性对立网红，多次恶意贬低女性，甚至引来官方媒体批评，完全是黑红流量，别说化妆品品牌，任何商家要是跟他沾上边，可以预见，非要被无数女性消费者骂到倒闭。
合同日期就是今天，亏得今天自己走的时候把公章带走了，否则，这又是个大坑。
比撤销专柜还要杀人诛心的大坑。
夏瑾言把搜查道的合同全部从文件夹里取了出来，文印处各复印了一份，原件放回了原位，自己留个备份。
这两个人留不得了，才来五天，实体渠道和客户合同就脱离了自己的掌控，多留一分钟夏瑾言都怕做噩梦。
可直接开除两个人肯定也是不行，且不说李维维和吴念这几天在春水寒内部可谓是深得人心，跟不少员工关系都极好，贸然开除更会打草惊蛇，让林氏姐弟有所动作。
夏瑾言感觉头秃，就在这时，葛成真一把推开办公室大门走了出来，满面红光，春风得意，显然，又搭上一个大客户。
“放心吧刘总，你跟我合作，我肯定会帮你争取最大的利益，不就是对标大客户的让利吗？”
“这都好说，我不是陆正思，死心眼，来者是客，你们都是我们天悦的财神爷，晚上吉祥酒楼，咱们两个详谈？”
“好嘞好嘞，我在那恭候刘总，什么客气不客气的，咱们以后合作的路还长着呢。”
夏瑾言瞄了葛成真一眼，恐怕李维维的合同里也有一部分是葛成真的客户，突然，看着葛成真，夏瑾言的心思活络了。
葛成真与陆正思……
她有办法让李维维和吴念这两颗炸弹平稳落地了！
夏瑾言打了个响指，计上心来。
第二天上午夏瑾言十点钟猜到办公位，放下手包，不等李维维和吴念跟自己打完招呼，夏瑾言直接就去了人事部。
宋泽琛的办公室，传来暴躁的游戏声，夏瑾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个货，就算是伪装自己，可也要注意一下自己在人事部的名声吧，办公区，最忌讳的就是噪音，给员工们制造工作干扰因素，这是干脆放弃在人事部打基本盘了吗？
夏瑾言的到来也吸引了人事部员工们的目光，完全没有半点犹豫，夏瑾言直接走向了林如萱的办公室。
“扣扣。”
敲门。
“进！”
得到林如萱的许可，夏瑾言脸上带着淡淡哀伤，推开了林如萱办公室的大门。
见到夏瑾言，林如萱顿时眼睛一亮，克制着自己得逞的兴奋，她朝办公桌对面的作为抬手，示意夏瑾言坐。
夏瑾言叹了口气，脸上更填了几分无奈。
林如萱没事人一样，轻轻道：“夏经理这是决定了专柜柜员们的去留了吗？如果有什么为难的， 你尽管说，我们人事部会尽可能帮忙协调工作。”
夏瑾言轻轻抬眸，眉头微微凝聚，“到底是牵扯到太多人了，我必须慎重去考虑，我还是希望尽可能多的保留实体销售渠道的，我这次来，是想和大林总谈谈，让我的助理李维维去西南地区考察市场，行政那边我已经沟通过了，只是他还在试用期，要人事部这边点头才行。”
“去西南地区考察市场？化妆品市场，最繁荣的可是东南沿海。”林如萱露出疑惑，身体微微前倾，脸上的微笑更加明显了。
夏瑾言立刻解释道：“总体上讲，东南沿海地区最繁荣没错，可我查了春水寒的销售记录和部分市场报告，春水寒在西南地区很受欢迎，而且这次撤柜，重庆那边的专柜和门店都没有执行命令，我相信他们勇于对抗总部是有根据的，我身边的年轻员工，目前来看，李维维是最有潜力培养的，我打算把他带起来，以后他一定能在春水寒撑起一片天地。”
考察市场，经常是晋升信号，林如萱玩味的看着夏瑾言，李维维和吴念是她以宋泽琛的名义安插过去的，吴念的公章事件她已经知道了，看来，夏瑾言现在对吴念也提防了，可对李维维卸了戒心，对她来说更有意义，毕竟，她拥有了夏瑾言的心腹。
“我看你身边那个叫吴念的年轻人更好些，李维维只是普通本科毕业，吴念可是常青藤院校的留学生，而且是硕士学历。”
虽然高兴，但林如萱没忘了试探，毕竟这两个助理最初的目标是离间夏瑾言和宋泽琛。
夏瑾言把这些都看在眼里，沉默了两三秒，才缓缓开口。“吴念是宋总更看重的人，还是留在我身边吧。”
夏瑾言故意把话说得模棱两可，可她默然的情绪却让林如萱对自己计谋得逞深信不疑。
笑了两声，林如萱果断答应了夏瑾言的要求，“好，那我现在就通知李维维准备去西南地区考察，具体的工作事宜你和他沟通就好了，祝春水寒事业兴隆，日进斗金。”
“谢谢大林总的祝福。”夏瑾言微微欠身，她让自己表现出疲态，忧愁，林如萱心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李维维对这突如其来的长时间出差是无比意外，但是林如萱都答应了，他还能说什么？
而且被委以重任，他更是兴奋无比。
十一点，李维维就做了交接工作，脚步轻快的离开了天悦办公楼。
夏瑾言站在玻璃走廊上，目送李维维出了公司大门，掏出手机，她直接联系了重庆门店的顾店长，李维维去了重庆，直接扔到最底层专柜去就行，用不着给与任何照顾，李维维要是敢闹事，直接录下来，她有大用。
明升暗降，这就是夏瑾言麻痹林如萱的招数，至于吴念？
夏瑾言自然也不可能让他闲着没事干。
李维维去外地，才需要通知人事部，她就让吴念在本地跑腿吧。
回了办公区，夏瑾言就发现吴念把李维维桌上的文件挪到了自己的办公位上，而且特意放在与夏瑾言相邻的另一侧，夏瑾言也没去索要，直接，她掏出一份上海地图甩给了吴念。
“吴念，给你个任务，去把上海目前所有商圈的入驻价格了解一遍。”
吴念眨眨眼，却是没接，他笑道：“夏经理，您这是要重新找商圈入驻？我劝您还是放弃吧，直接把柜员都遣散得了，上海商圈那么多，我调查完，少说要十几天，十几天啊，天天给柜员们放带薪假，这沉默成本太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