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文春终于露出一丝笑容:“和孩子们在一起,觉得很充实!”

方剑也一时语塞,不知说什么好。

晓红实在忍不住了:“文老板!对不起!我叫习惯了。文老师,我想问你;你过去锦衣玉食,身边美女成群且个个美若天仙;难道失去一个多玛,就把你折磨成这个样子!”

一番话刺痛了文春,他低下了头。

方剑轻轻拉了拉晓红的胳膊,晓红瞪了他一眼:“别拉我!我话还没说完!”

晓红继续说:“文老师,我知道你把所有的爱都奉献给这些山区的贫困孩子了,我觉得你很了不起!今天我才发现你有一颗难以置信的爱心…

晓红哽咽了,她抹了抹泪水:“对不起!我有些激动!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你的才能不该埋没在这穷乡僻壤里。当然,你现在做的事也非常有意义!”

文春抬起头看着晓红:“谢谢你,陆警官!”

方剑说:“我们是多年的朋友了,希望你有机会回粤海看看我们!还没告诉你,陆警官已经是我的妻子啦。”

“哦,恭喜恭喜!”文春一抱手:“我一定去粤海为你们贺喜!今天你们来看我,我非常高兴!这里没有好招待的,无论如何你们要吃一顿我为你们做的西北特色饭‘拉*’”

“非常感谢!”方剑说:“我们就不客气了!”

文春开始动手揉面;用土豆、鸡蛋、西红柿做卤子;为他们做了一顿地道的拉*。晓红是个感性的人,她看着这个衣衫褴褛、不修边幅的美男子在紧张地忙前忙后地做饭,偷偷抹去泪水。

当热腾腾的面条端上来;晓红故意端起碗嗅了嗅:“哇!真香!”

此时,文春露出了少有的孩子气的笑容:“那就多吃点!”

离开的时候,文春领着孩子们送他俩。车子启动后,孩子们不停挥手;晓红也回头朝他们挥手;车子走远后,晓红看到文春站在孩子们中间的瘦弱身体在寒风中有些摇摇欲坠;她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趴在方剑肩膀上哭起来。

“怎么了?”方剑一惊:“山路上开车,危险!”

晓红直起身,双手捂住脸‘呜呜’地哭着;方剑边开车边用手拍拍她。直到她平复下来,她才说:“他今天怎么变得这么善良可爱!我后悔曾经鄙视过他!”

方剑意味深长地说:“人心是最复杂最难揣测的东西!人性的复苏、善与恶的对抗、浪子的回头都让人难以捉摸!其实,多玛和我说过,文春原本就是一个天性善良的人,一旦他的天性重现,做出这样的举动就不足为奇!”

晓红看着方剑:“他大可不必这样苦待自己!”

方剑笑笑:“他在为过去的荒唐赎罪!”

晓红轻轻将头靠在方剑的肩上:“我真幸运!幸亏你不是他!”

方剑看了晓红一眼,露出知足的笑容;突然他一脚刹车将车停住。

晓红身子一摇晃:“怎么了?”

方剑皱着眉看着晓红:“不行!我得帮他从新点起生活的希望!”

星期天,学校附近小山村的一座基督教堂里;一群衣衫褴褛的村民们在唱着圣歌,无论男女老少,脸上都带着虔诚。文春站在其中,高声唱着…

唱完歌,所有人都坐下听牧师讲道。

文春边听讲,边翻圣经中对应的章节;有人轻轻过来拽了拽他:“文老师,外面有人找你。”

文春放下圣经,站起身慢慢朝教堂门口走去。

一出门口,他就愣住了。

门外站着一位美貌的妇人,她的手里牵着一个五岁左右的小女孩。妇人看到文春的瞬间就哭了;她蹲下来,用双手捂住脸,身体不住抽搐;小女孩害怕地躲在妈妈身后,轻声叫着妈妈。

文春认得那妇人就是阿纯。他的手指轻轻朝前动了一下,嘴角蠕动了一下,却身不由己地僵在那里。

哭泣了一阵,阿纯终于平复下来;她站起身,抹掉眼泪,露出美丽的笑容。她看了看文春,躬身对小女孩说:“过去,叫爸爸!”

小女孩瞪大眼睛看了看文春,又看了看妈妈,犹豫不决;显然,在她幼小的心中,自己的爸爸不会留着扎人的胡子。

阿纯哄着她:“秀,不怕!他就是你天天想见的爸爸呀!”

文秀慢慢走到文春面前,仰头怯生生地叫了一声:“爸爸!”

文春的心激烈一颤;他蹲下来看着文秀。小姑娘圆圆的小脸,白皙又清秀;既像文春又像阿纯;文春脸上露出了温馨的笑容。

文秀显然被他的笑容鼓励了,她又叫了一声:“爸爸!”

文春已然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了,他一把将女孩搂在怀里,浑浊的泪水夺眶而出;胸腔发出低沉而又压抑很久的抽泣声,犹如一头受伤的困兽!

阿纯走过来蹲下,轻轻抚摸他的头发,随后将脸贴在他的脸上;文春抬头看着阿纯,*浑浊泪水的双眼,霎时闪烁出亮光,渐渐地变得清亮了…

(完)

2012-8-29于内蒙古第一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