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关景宸的神情像是听到了这世间天大的笑话。“为什么？”

“你是最合适的人。”

“怎么可能？”关景宸冷笑道。“华陵高手那么多，怎么会轮到我这个曾经的叛徒！”

“六爷有其他的任务要做，阿尹在计划中，也负责了极其重要的一条线，而我...你也看到了。我这副样子，能干什么？”凡敬宇笑了笑，语气分外的理所当然。

关景宸的心不禁一酸，却像是忽然之间明白了什么。

“这是六爷的计划吧。”他冷笑着道。

“...”

“他算到了我看到你必然会心软，才会留你来跟我谈这笔交易，是吧...”

握着轮子的手紧了紧，骨节分明。

“是。”凡敬宇肯定地答道。“他说你极易心软...我是对付你的最佳人选...”

“呵...呵...哈哈哈哈...”关景宸突地笑了，心脏却在不住地抽痛着。“很好...算尽人心，你就这么被他算计，难道不气？”

“...已经惯了...”沉默了半晌，直到关景宸的笑声停了，凡敬宇才轻声着道。“不只你我，每一个在六爷身边的人，哪个不是被他算计了个透彻...就连同他最亲近的阿尹也是如此。”

“混蛋...”

“你说得对，他就是混蛋。他利用着他可以利用的一切，只为了达到他的目的。可是最后，他实实在在地留下了我们...”

“笑话，他这样的人，你们为什么要留下！”

“我并不想告诉你，他身世凄惨，虽然事实确实如此，但这并不是我们留下的根本原因。”

“那你们为什么？天生犯贱吗？就想有个人成天地算计你们？”

“你知道不是的。”

“我知道？我知道什么？我为什么会知道你们...”

“你不也是，一直留了下来？”

“我是为了...”

“为了什么？因为他喂了你药？那药不过是让你变得如同野兽一般狂躁易怒，再则改良版后药效皆有时限，到后来，不过是为了惩戒不听话的人。就算他们把这药说得再吓人，谁又能比你自己更清楚身体的感受？又或是因为你过去的女朋友？她可是整个棂渊的经济基础，六爷若是要动她，就相当于跟整个棂渊作对。那又岂是一时可以结束的？即便你不知道落梓嫣她的真实身份，她背后有着强大的力量保护这你总会感觉得到。”

“你真的，是因为这些留下的吗？”

凡敬宇的最后一句发问，彻底地摧毁了关景宸脆弱的心里建设，他像是一个没了灵魂的行尸走肉一般恍惚，“咚”的一声撞在了围栏上滑坐在地。

为什么留下...是啊...他到底为什么要留在这个，只会给他带来无尽痛苦的地方...

轮椅朝着他坐下的方向转了过来，凡敬宇将腕上的腕表摘了下来。

“这是指挥这支队伍的专用设备，是经我改装过的，独一无二。”他微伏着身，将手中的东西递到了关景宸的面前。

关景宸抬头看着他，视线里，一直颤抖的手缓缓地抬了起来，最后，接过了那看起来好像十分沉重的腕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