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颜酒庄...凌沐风站在门口,有些恍然。他不过是想要喝些酒打发打发时间,却不想林释寒竟将他带到了这里。
林释寒用钥匙打开了门,“喔!好大的灰。”他随意地挥了挥手,轻咳了两声,“要喝酒就快来帮忙。”
“…哦。”
室内大概有几个月未打理的样子,到处都落着灰。将外衣挂在更衣室的衣挂上,他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这个带给他痛苦与慰藉的地方…
“很开心?”林释寒挽着衣袖,忽而问道。
“嗯?”
“你在笑。”他拿起角落的工具先行到了前厅。
我在笑吗?凌沐风看向更衣室的镜子,这分明是如此平静的一副样子。还真的有些奇怪,原来重来这里,自己的心情竟会如此开心吗?竟然真的,感觉不到丝丝怨恨。
正文 洗牌重建
两人分别忙活着,店面本就不大,很快便收拾得差不多了。林释寒带着凌沐风进了后院的地下酒窖,挑了一瓶几月前酿好的酒。
“这是你失踪之前小箬为你准备的酒,本来大概是用来为你饯行的。”林释寒替凌沐风满上了一杯。
“这里,不是说要拆除?”
“啊,有些原因。”
“因为…”
“因为这是棂渊总部的命令。”
有些惊讶于林释寒的直言,他愣了一会,接过了林释寒递过来的酒,酒的味道很香醇,很浓郁,是他喜欢的感觉,却又好像多了几许复杂。夜晚的酒家,因为许久未营业的关系显得有些冷清,倒不算大的空间因为只有他们两人而显得有几分空旷的感觉。
林释寒摘下了眼镜,用随身的帕子擦拭,“你才刚接触,大概还有些不懂这其中的关系…”
“夕颜,全名夕颜聆苑,隶属棂渊,是棂渊第一行动组。原始成员五人,曾是让人闻风丧胆的杀手团队。三年前,夕颜整改,原本的五人只剩三人,却在结构上越发独立。建立了独立的情报机构,发展了百余情报下线。并从棂渊总部带走了一部分人员,迅速扩展了整个夕颜的规模,三年时间夕颜发展成了现今连棂渊总部都无法轻动的规模。而这留下的三人便是你,云汐,唯箬。”
“说下去。”
“棂渊总部家主的名字并未查明,只知代号涟影。三年来一直想尽办法打压着夕颜各方面的发展,试图控制夕颜,将夕颜与总部重归一体。而她尤其着重干预的便是唯箬负责的夕颜情报组,毕竟情报是一个组织的命脉所在。此次夕颜出事虽则是因我是个难以预料的变数,但二十分钟时间便消清了夕颜布在酒庄的埋伏实属蓄谋已久。后面的事,便是我的猜想了。涟影这么做的目的,便是控制夕颜,她一定会最先向你们发难…”
“我们失败了。”
“什么?”
“那是一个仅有十五天的约定,要我们在十五天内找到那份丢失的资料,并将所有看过那份资料的人处理掉。而我们…失败了。”他看着他,目不转睛,眸光平静。“起初还算顺利,我们仅用了两天时间,便查到了那份资料的第一个经手人,云汐出手处理了他们。”看着凌沐风的神情由思虑变为惊恐,林释寒微笑,提起酒瓶,又替他倒了一杯,“你应该是亲眼看到了现场。本来,还是来得急的,通过那些人,我们已经查到了些线索。但后来,你,失踪了。我们本以为你是终于知难而退,不准备再参与这些事情。可三天后,安栀忆找到了小箬。小箬断言你不会扔下安栀忆自己离开,确认你失踪的那一天,距离十五天结束,还有六天。”
许多事情在脑中串连成线,他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却又模糊了一些。
“心情很复杂?”林释寒问道。“想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吗?”
“说吧。”他拿起那杯盈满的酒,细细品味着,好像是世间最珍贵的佳肴。他的眸光变得有些迷蒙,耳边回响着林释寒的低沉的声音。
“小箬几乎找遍了汶江各处,终于在火车站找到了你乘坐火车前往洺阳的记录,她留下信息后便坐上了火车。失踪资料的调查已经到了重要时刻,而我忙于工作无法脱身,阿离是唯一可以跟进这次调查的人。”林释寒闲适地摇晃着酒杯,看着杯中酒水的细微波动,唇角始终勾着笑意,“在期限的最后一天,偶然去医院的她查到了小箬的复诊记录,别说是你,连我们都被她瞒住,她的病情早已在不觉间恶化到了几乎无法挽回的地步。”
凌沐风喝着酒,好像有**从唇迹缓缓流过,划过他的下颚,滴落在他的领角。他的喉结上下地滚动着,但他每一次却只咽下一小口,那不大的一杯酒,竟是喝了许久。耳边的声音还在继续讲述,依旧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阿离她去了洺阳,开着车,以最快的速度飞奔而去。我们守卫了多年的权利化为了虚无,所幸她还顺利地救下了你们,让我们不至血本无归。”
“所以…是涟影决定要留下夕颜酒庄?”
林释寒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强装的镇定,无意识紧抿的嘴唇,到底还是个孩子啊,他轻笑着,“强硬地把你留下便是这个原因,因为这个小箬可是发了不小的脾气。”
“…是嘛。”凌沐风深吸了口气,故作轻松地道。
“涟影要求留下夕颜酒庄,这里便必须有人打理,同时新的情报基地也必须建立。我给你个选择,这里和新基地。”
“你不像是会给人机会选择的人。”
“是的,你说得没错。”他放下了酒杯,修长的手指拖着下巴,好像在细细打量着凌沐风,“不过凭我同小箬的关系,给你些便利也是可以的。”
“是我欠她。”凌沐风的声音低沉,募地回道。
“我知道你存什么心思,此事怪我。”林释寒随意地摆了摆手,“当初真是不该让阿离去同你接触,若是造成了什么误会,我替她道歉。”
“为何是,你替她?”他一字一顿地道,不自觉地死死地捏紧手中的杯子。
“她是我的人。”
“哼,什么人。”他冷笑道。
“家人。”
“是…兄妹?”
“家妻。”
他两个字说得肯定,凌沐风的心不由一颤,家妻…可笑,“你凭什么这般肯定。”
“早晚的事情,又何必遮掩。”
“…”
“不再说些什么了?还是,你也觉得我说得对?”
“我只是在鄙夷你的自以为是。”
“别强撑了,听说你大学的专修是心理学研究,最擅长的便是参透人的内心,我说得可对。依你的心思,怕早就猜到了许多。”
“她向来冷淡,我看她和你也并不…”
“凌沐风,”他忽而打断了他的话,平静的声音仿佛片片尖刺,“信不信我现在杀了你,她也不会有任何意见。”
凌沐风张了张口,想要反驳,胸口的揪痛终让他选择了放弃,是啊…他,相信,如此确定地,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