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6年3月10日,天气,大风。大人常说的春寒料峭大概就是这个时候吧。刺骨的寒风无孔不入,依偎在一起的身影瑟瑟发抖。现在,站在这条街道,迎着春风,我一个人,抖得更甚。却不是因为这春季的寒冷。”
“大人们常夸奖我的描写功底,说是有成人的味道,夸奖我心理成熟。其实那是自然,从小接受家中教育的我,现在大概已经有了一名高中生的心智。”
“但此刻,12岁的我,正痛苦地聆听着灵魂深处散发着的,邪恶的声音。两天前,就在这个街角,我做了错事。”
“我不想争辩我原本的意图其实只是一个玩笑,只是,我深刻地理解了我的过错。”
“阿祈,将你丢在这里,我是有着让你吸取些教训的心情。在我看来,是我的一时良善你才有了在我们家生存的资格,但你的笑容,夺走了我的太多。我必须给你些教训,让你认清楚,到底谁才是这个家真正的小主人。”
“让我没想到的是,父亲会在我告诉他这件事后大惊失色,那是我从未见过的表情。后来,我家和陵哥哥家以最快速度收好了行囊准备离开。”
“我有些慌了。”
“我没想把你怎么样,可,不知为何,父亲竟对你的走失无动于衷。无论我和陵哥哥怎样请求,他都一言不发。”
“我慌了。”
“因为我是亲眼看到,你被人拖走的,你的叫声凄厉而绝望。”
“我以为我可以赶在你确实地出了事之前将你拉出来,吓吓你,就够了。”
“我一次次地恳求,父亲却只是叹息着摸了摸我的头。”
“我知道,他不会答应我的要求了,虽然,我并不知道为什么。”
“我想着无论怎样,我总要来跟你告个别。即使,是我害了你,即使我不清楚你的未来会变得如何。”
“今天,我成功地逃了过来,在我将你推出去的巷口,想象着才刚刚8岁的你会有多么害怕。”
“我发现,我的心中,有恶魔的种子。就这么一不小心,我让它萌芽了。”
“因为我发现,我是有些欣慰的。因为我发现,平日里对你很好的家人,在遇到了如此关键的事情上,还是以我为先。”
“阿祈,我来,并不祈求你的原谅。但,我会想办法的。大概要很多年之后了。”
“1986年3月15日,天气,阴雨。陵哥哥又一次地被家里抓了回来,关进了小黑屋。我知道,他是要找阿祈吧。或许,你的笑容,真的抢走了什么独属于你的东西。”
“1986年4月20日,天气,晴。最近真的是太忙了,除了先前的一些固定课程,家里又莫名其妙地给我和陵哥哥加了很多训练体能的课程。陵哥哥练得很专心,自从上一次失踪了一个星期后,他再也不提逃跑的事情了。他大概是明白了,现在的自己根本什么都做不了吧。我真的很不甘心,我做了如此违背良心的错事,到头来却仍旧未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1987年5月9日,天气,雷阵雨。我们的训练加了近身格斗,甚至,还加了枪术。”
“1992年9月3日,天气,晴。18岁的我,终于得偿所愿。多年的努力,他终于答应了我,和我在一起。却是因为,我又一次犯下了过错。他对我,或许是有些失望吧。我已经无法再把陵哥哥三个字叫出口了,因为,再也不是过去的我。”
“那一夜,是错,但是,我会一世珍惜。”
“1993年4月8日,天气,雷阵雨。我一个人偷偷地生下了那个孩子。我太清楚了,他是必然不想见到这个小家伙的,即使,那是他亲生女儿。我提早安排好了,将小家伙送到了一户人家。是个女孩,长得,很漂亮。但她太可怜,没能有一个很好的家庭。”
“1994年9月3日,天气,晴。符合了法定的结婚年龄,我们,结婚了。穿着洁白的婚纱,我突然恍惚得有些难受,看着镜中的自己令人作呕。卑鄙的女人,简直,就是最恶心的存在。我突然,像是顿悟了一般,想要离开。想要把阿祈换来,这本该是属于她的婚礼,我想,他也会十分开心。可却,又一次地,来不及了。”
一行泪滴就这样悄然地划过了脸颊,无声无息。伴着那熟悉的乐曲,晶亮滚烫。
那是她最常唱的那首《双城》。
“我就说很容易投入感情吧!阿梓后面几句带的哭腔实在是太棒了!简直就是神来之笔!”
濮阳君凌激动的叫嚣将傅梓涟拉回了现实,她迅速地反应了过来,赶忙地擦了擦眼泪。“那就谢过先生夸奖了,第一次演戏,还怕不够专业耽误了拍摄的进程。”礼貌地笑了笑,场面话信手拈来。
“怎么会呢,阿梓实在是太棒了!完全体现出了人物纠结的内心!”濮阳君凌简直是兴奋至极啊,开心得直想拍傅梓涟的肩膀,却又实在不敢只得作罢。
“剩下的便是关经理你的内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