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顾翩影因为意外明显已经呆愣的神情，萧若罹勾了唇笑了笑，将手中的纱布固定好，站起了身，拿起托盘，看着小托盘里取出的子弹。“方宇也是留了情的啊。”
“怎么说我也是你带回来的人。”
“嗯...”
“真的不让他参与进来？”
“这件事情跟他无关。”
“即使有办法解了他身上的毒，也不改变主意吗？”
“你说什么！”
抬眸看着他，顾翩影歪了头，眉眼微弯，眸微微地眯着，嘴角勾起的弧度完美得让人忍不住想将此刻定格。“怎么？要不要考虑跟我做笔交易？”她的样子看起来异常自信，这么多年来，这是她做得最像那个人的表情，几可乱真。
果然，萧若罹的脸上出现了十分复杂的神情。
“我凭什么相信你？”
她得逞地笑了笑，果然，他对于姐姐，始终都是狠不下心。“他的毒就是我们下的，干嘛不信。”
见萧若罹皱紧了眉，顾翩影心中了然。“不清楚那家伙之前经历过什么？”
“...”
“你还真不是个称职的家主。”顾翩影笑着摇了摇头。“我们组织里为了控制我们的行动，都会给我们喂一种药物，我们必须定期服用解药，否则就会难以控制地发狂。而徐方宇吃的，就是那种药的试验品”
“你的意思是，你有解药？”
“当然。”颇为得意地挑了眉梢，顾翩影随意地耸了耸肩。“只要你能让我交差，我就一定会有。”
“你们要我做什么？”
“很简单。”顾翩影悠然地摇了摇右手的食指。“只有一个条件，放出你在治病期间，韩子奇召集起来的所有人手。”
“咣当”一声响，萧若罹手中的托盘掉在了地上，那枚浸了血迹的子弹在地上打着转，滴溜溜地滚着，不知最后滚到了哪个方向。
“你们...疯了吗？”他的声音像是有些颤抖，一双漆黑的眼瞳满是惊惧。
“不过是还原你本来的计划，怎么，却是我们疯了？”顾翩影笑了笑。“你原本的计划，是以林释寒曾经调查出的那份资料为前提的。我想，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
“住口...”萧若罹的声音哽了哽，暗暗地握紧了拳头。
“当时，韩子奇向你报告了这样一条消息，在那份资料里有整个政界几乎所有人的把柄，只要利用得当，整个汶江都将是你们的舞台，对吧，萧先生...”顾翩影也不知是何时起了身，轻吐的气息几乎就在他的耳边。
“停。”他叫着，身体的颤抖越发地剧烈，眸色渐渐地越发慌乱。
“一年半前，你伤愈出院，先派了濮阳未绪回来，对当年韩子奇召集起来的人手进行了教育和信息灌输。你原本是干律师的，对于挑起人们心中隐藏的情绪，你向来有自己的手段。你的方法，再加上濮阳未绪的药用香薰，那群人，可以说是被改造成了最锋利的凶器。同时，你还指使濮阳除掉了大批的政界骨干。除了，你觉得有可能是棂渊的人。你的目的，是将莫宏宇等人的视线引到棂渊的身上，毕竟这样程度的清剿活动，无论是谁动的手，最后活下来的总不会是毫无问题的。
可你没想到的是，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而韩子奇，却被棂渊抢先一步，杀了，带着那份谁也没看过的资料也被烧成了灰烬。”
“我让你闭嘴！”萧若罹的声音里已经带了很粗重的喘息声，却像是在尽力地压抑着情绪。
果然，这几天的观察没有白费，顾翩影的眸微动了动，萧若罹果然有潜在的精神崩溃倾向。又瞥了眼一边的舒羽馨，不过看来也不能惹得太过...
顾翩影起了身，翻出了自己的小医药箱，从里面翻出了一小盒子药，扔了过去。“一次一粒，控制情绪的。”
习惯性地抬手接过，萧若罹看着那药瓶似乎愣了愣，突地一笑。“你们竟然连这都想到了？”说着从瓶子里倒了一粒出来，仰头吞了下去。
“不怕我给你毒药？”
“这一定是毒药吧。”萧若罹说道，神色平静异常。
有些无趣地扁了扁嘴，顾翩影随意地靠在了一边。“你不怕死？”
很久很久的沉默，久到顾翩影已经以为，她听不到任何的回应。
“...现在的我，还能算是活着吗？”
她突地一愣，那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最平静的嘶吼，能感受到的，只有一种深深的绝望。
“我答应你。”
“哦？这么快？”顾翩影挑了眉，像是有些意外。
“除了解药，我还有个条件。”
“你说。”
“有三个人的命，不能动。”
“三个？”顾翩影突地一愣，倒是非常的意外。“一个舒羽馨，一个徐方宇，另一个是？”
“濮阳未绪，应该是你们安插进来的卧底吧。”
“这倒有些意外了。”顾翩影挑了眉。“怎么不记得你是这样的善人？”
“...那是我的事情。”
“好吧...答应你。”顾翩影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