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别离（一）
至始至终，我对不起的人始终太多，好像这一辈子都在骗人。亲人、朋友，甚至爱人。说来也是没办法，身为卧底，我早该有这样的自觉。也曾信誓旦旦地以为，自己是无心的；理所当然地定义，所有人都会是过客。
怎么就没想过呢，过客也分很多种啊。有的离开了无痕迹，而有的，此生都别妄想摆脱。
————顾千洛
（一）
濮阳未绪站在那间已经空无一人的房间门口，开了灯，看着那**殷红的血迹发起了呆。
“怎么了？”徐方宇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身后，有些诧异地问道。“你同翩影姑娘认识？”
顾翩影自到了冥域始终是由萧若罹、舒羽馨他们照顾，徐方宇也是自那一次偶然见到才会知道她的存在，更何况是最近才回了总部的濮阳未绪了。可徐方宇怎么都觉得，濮阳未绪的样子，像是认识她呢？
“之前在华陵见过。”濮阳未绪看着他微微地笑了笑。“有烟吗？”
“有。”徐方宇从口袋里翻了翻，翻出了一包刚抽了一根的烟。“很少见你抽烟啊。”
濮阳未绪轻笑着从烟盒里拿了一根。“打火机。”
递上了打火机，徐方宇怎么都觉得有些不对。“你，是有什么事吗？”
“...”深深地抽了一口，濮阳未绪垂着头思考了半晌。“有时间聊聊吗？”
萧若罹依旧像往常一样坐在小沙发上，手中抱着一本书，注意却全然没在书中的内容。
漆黑如同黑曜石的眼眸中，是那张乱七八糟的床铺。几本厚书被随意地扔在一边，吃光的、吃了一半的零食袋也随意地扔在边上，却好像在**有一条隐形的分界线，在分界线的另一边却是极其干净的。那是她睡觉的地方，也亏得她睡相极好，几乎一夜都不翻不动，才能形成如此神奇的画面。
安静地看着，心中，忽然有了些许怀念。
拿出了手机，找出了那段录音，按下了播放键，她的声音响起轻柔和缓。
那是在决定答应顾翩影之后的事情，当时他很犹豫，手指摸着手机的边沿，看着躺在**还没完全痊愈的人。
“你不会是不敢见我了吧。”她笑着，面上挂着恬静的笑意。她实在算不上好看，无论是眉眼还是脸颊，即无极致的风韵，甚至都没有太大的特点。只是这张脸一笑起来，却是那般的好看。那种，他从未见过的好看。
他实在是不敢，也不能过多地靠近。
录下这首歌，是他最后提出的要求。
“好啊。”她答的十分干脆，接过了萧若罹的手机便录了起来。“就还是上次那首是吧。”
她半眯着眼眸，长长的睫毛相互搭在一起，微微地颤动着，在这咫尺的距离，他看着她始终宁静的面容，清楚地感觉到了自己内心的悸动。
那又，如何呢？
无论是怎样的理由，他都早已是罪孽深重，不得好死。更何况，他们，都是有太多过去无法放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