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二十几分钟，她哭的断断续续哽咽着。
朱雯哭的脸上的妆都花了，郑云舒与婷婷两人不禁地感叹着。
这女人哭的真久！
这姐姐好能哭！比自己非常能哭！
隔绝了门外嘈杂的声音，见朱雯停下了哭泣声，鼻子不停地一抽一抽，郑云舒赶忙又给她递上纸巾。
朱雯接了过来，往鼻子一擤。带着嗓子略微嘶哑的声音，迎上了郑云舒关心的眸子，“你在这里干什么？那个小姑娘是你的女儿？”说完，又瞟了眼那个扎着对她来说发型挺土的双马尾的小女孩。
郑云舒已经习惯了朱雯没礼貌的语气，也不指望她说声谢谢。“我来请别人吃饭，出来上卫生间，正巧撞见你和那个男的在吵架，她是我的妹妹。”
“哦！”朱雯反应很淡，仿佛刚刚吵架的女人不是她自己，跟她无关。
桌子上琳琅满目的美食勾起了朱雯的食欲，她哭的很累了，肚子不由得感到饿了，喉咙间的唾液被桌子的香气馋的给吞下去。
“我这会肚子有点饿了，我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郑云舒只不过迟疑了一下，就来不及阻止朱雯开吃的动作，她没有要请朱雯吃饭的打算啊！胸口的那个气顿时上来，有点后悔在朱雯哭的时候，为了不让当场丢脸，拉着她的手腕来自己的包厢。
这时候不应该去洗手间整理整理自己的妆容吗？她脸上的妆容看起来像是熊猫的模样。现在桌子未动的美食被她开动了，郑云舒无奈地眨了眨眼，紧紧地抿唇。
朱雯不客气地吃着，抬眼看郑云舒与婷婷正一副看外星人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她嘴里塞的满满的，扬起手招呼着，“吃啊，别客气，一起吃。”
合着朱雯这是把这里当做自己的主场，都忘记这个桌子上的菜是谁点的，还有这个包间是谁预定的啊。
郑云舒皱起眉头地摇摇头，“你先吃吧，人还没有来呢，不过就刚才那个场合，你还有心情吃的下饭吗？”
那个陌生男人说的话有点难听，听起来像是负心汉老爹强制要求多年不管不顾的女儿赡养他晚年的事情，要是吃得下饭，只能说明朱雯内心也太强大了，要不就是缺心眼。
朱雯脸色淡定，带着一丝嘲笑的语调，“他是我的父亲，吵架本来就很正常的，过几天就没事了。”
这怎么可能看起来像是没事，他们俩之间谈话内容都这么严重。
此时此刻，郑云舒希望周越再迟点过来，原本计划好的吃饭顿时被打破，郑云舒只能给婷婷盛了碗汤，再夹点菜捞到她的碗里。
轻声地对婷婷说，“你先吃点，等下哥哥过来，我们再吃。”
婷婷乖巧地点了点头，开始吃起碗里的菜，可目光一直盯着朱雯的身上，没怎么移开过。
郑云舒转眸，朱雯那里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她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角。
“你吃好了吗？心里有没有感到很难受。”郑云舒主要是害怕她的情绪会发生极端的变化。
“还可以，不是很难受，心里会觉得很压抑。”朱雯诚实地回答了她的问题。
她们俩见面不过不到两天，又一次见了面，之前说的不想再负责这类自我严重的患者又一次被打破，关心患者本应该是在医院里的咨询室里，换到这里环境不咋安静的地方。
朱雯眸子泛起了一层悲伤，低喃道：“我那个老爹，年纪轻轻地跟着小三跑了，跑的时候把他和我妈妈一起奋斗来的财产大部分卷走了，只留下一个空空的旧房。我妈妈为了我，拼命地工作，从一个小小的美容店发展成全国连锁美容院。可在所有人来看，他们都认为我妈妈是靠着不入流的手段攀附着有权有势的男人才开的，他们都说我妈是个交际花。”
郑云舒安静地听着朱雯的倾诉，双手交握着，面孔略显严肃，她那目光里带着一种从容不迫的淡然。
婷婷边吃着饭，边听着朱雯说的话思考，聊天内容对刚上一年级的小孩来说，是有点难理解了。
朱雯扬起一丝苦笑，“都看不到我妈妈辛辛苦苦地付出打拼的生活，只看到我妈妈与那些男人高兴地交谈，我也是对那些喜欢臆想的男人们给醉了。我妈妈的确做到了给我过好的生活承诺，却做不到陪伴我成长，错失了陪伴，我不会去责怪她，我只会恨老爹。要不是他跑了，我妈妈也不会这么拼命地工作。”
这时，她顿了顿，眼睛里噙着泪水。沿着朱雯的身旁的郑云舒，直接将一盒纸巾放在朱雯的面前，好方便她抽纸。
“所以为了不辜负我妈妈的期望，我也拼命地努力学习读书，考上了一所不错的学校，再接着开了一家店。现在他回来了，听说小三骗老爹把所有的钱用来投资小三的儿子开的公司，正是因为老爹对小三她们来说都没有价值可利用了，才把他赶出家门来。我们都一致认为这是报应，惩罚他对婚姻的不。我和妈妈不想原谅老爹，被背叛的滋味是很难受。没有想到的是，老爹居然厚着脸皮让我给他养老送终，你说这是什么世道？”
朱雯的眼神间流露出失望、委屈或不甘。
郑云舒全程听完了她的过去，其实朱雯内心里还是渴望着父爱，单从她讲那个男的用“老爹”称呼着。如果是一般人绝对不可能会这么叫喊着，会有一种陌生人的感觉来称呼着，比如“那个男的”。
她这个病例有可能会是父母造成的，童年时期的创伤延续到现在，而且像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表面看起来极其傲娇的女生也会有这样的过往。
郑云舒对她那个家庭给不了好的建议，没经历过朱雯的经历，是没有资格给她灌输心灵鸡汤，劝她大度，原谅那个男的。
郑云舒微微抿起嘴角，“朱雯，你已经做的很好了，知道体谅你妈妈工作辛苦，今天获得的一切全是靠着你的努力争取来的。如果你真的不想赡养那个男人，那就不要赡养好了，你不应该为他的错买单。”
沉默了足足有一会儿，婷婷心里想着要不要打破这奇怪的氛围，她们俩都不说话，也太令人不舒服了，太压抑了。
朱雯一向高傲的面孔浮现着一丝苦涩的笑容，“这一点不像是你作为心理医师的做派，不应该是劝我原谅老爹的吗？说一家三口团圆才是最重要的吗？怎么到了你这，变成不想赡养就不要赡养。”
郑云舒心口一滞，她这是反问什么呢？又不是每个学过心理学的人都这么善良。在她的观点，只有善恶分明，绝不做大善人。别人对自己不好，她会以相同的手段回敬。
“别曲解我的话，我不过是安慰你而已，就是你是真的拒绝赡养老人的话。法律是不会让你以其他理由去赡养老人，这是义务，除非你是没有经济收入或者因犯了法去坐牢等等情况，才有可能暂时不给你那个负心汉男的赡养。”郑云舒面带微笑地说着。
“遇上这样的父亲，只能说我倒霉了，有一点他倒是说错了。我这辈子是不可能结婚的，所以他想要在我的婚礼上牵着我的手一起走，那是不可能的。我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怎么可能得到一段稳定的爱情。”朱雯目光带着何等的坚定，才会断定这辈子无法获得幸福。
这时候她没有了以往自恋的模样，对自己有了清醒的认识，或许朱雯知道自己没有办法与身边人有个正常的社交关系，连个好朋友都没有，才会觉得她是不能得到幸福。
郑云舒凝望着朱雯，那眼神流露出柔和的神情，轻柔的语调，令听者很是温柔。
“导师不是积极努力地治疗你的吗？你为什么这么过早给自己预判呢？将来的某一天，你会遇到一段很好的友情，一段稳定的爱情。没必要这么悲观的，也或者你可以试着学会爱自己，学会接纳自己的不完美。”
朱雯抬眸看向了郑云舒，眨了眨眼，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旋即说道：“那你想和我做朋友吗？这样我们不就是一段很好的友情关系？”
这不是给她提起建议改变自己的态度交往方式，怎么会扯到自己的身上了。
郑云舒眼中讶然，随后露出一副狡黠的笑容，“不好意思，我还是不想和你交朋友。”
摊上这样的朋友，是郑云舒不想看到的，她不喜欢类似“供奉”的关系，就眼前来看，朱雯还没有学会放低自己的身段，以平等的视线去看待身边的人。
“喂！你到底有没有眼光啊，我哪里不值得你来往啊，你这眼神是不是坏了，居然拒绝我两回。不做朋友就不做，你以为我稀罕啊？！”朱雯的声音瞬时变得激动起来。
婷婷一脸饶有兴味地观看着，姐姐这是被人追着做朋友，结果姐姐不愿意。
夜色降临，经过几十分钟，终于送走这个娇蛮的大小姐，郑云舒感到全身心很疲惫，她侧着头趴着圆桌。
婷婷也侧头盯着姐姐，“姐姐，你累了吗？”
郑云舒叹了叹气，“我还可以。”
她强行地坐直了起来，边掏出手机边对婷婷说，“我给他打下电话，看他什么时候来？”
刚要按下数字键的时候，包间的门再度被推开。
她们的目光一同望去包间门被推开的身影。
周越提着公文包，脸色匆匆，声音略微疲惫，“不好意思，我来迟了，你们吃了没有？”
他正要入座，却看到郑云舒收走了自己面前的一副碗筷，换了一个新的，空气中隐隐约约有种很浓的香水味。
绝不可能是郑云舒身上的气味，她素来不喜欢这些香水，身上常年一股微微消毒水的气味。
脸色微怔，露出困惑的眼神，往她们俩都扫了一圈，“这里有人来过了吗？”
婷婷捣蒜般地点点头，郑云舒出声解释，“刚刚有个导师的女患者碰巧遇上了，所以邀请过来坐一坐，聊会天，她刚走，你就已经来了。”
周越眸子间凝着一丝温柔的光芒，他点了点头，转脸看到婷婷碗筷早已经拆开了塑料袋，郑云舒还没有拆开。
主动帮郑云舒拆开她面前的碗筷，郑云舒对他说了声谢谢，随后看到桌子上的菜大部分被朱雯动过了。
郑云舒揉了揉额角，脸上怀有歉意地看着周越，“你要不要添点新的菜，我那个患者刚刚已经吃过了。”
“没事，我不介意，吃吧。”
“好。”
一顿晚饭下来，郑云舒与周越忙着去前台争抢着自己来付款，服务员开口说已经有位漂亮的美女顾客付过款了。
现在他们两争执着没什么用了，郑云舒从服务员又要来吃饭的凭据，下一次好准备见到朱雯，把钱还给她。
满天的繁星，沿途人行道上的路灯照明着，马路边时常响起车子的鸣笛声。郑云舒和周越肩并肩地一起走，婷婷在前面蹦蹦跳跳着，偶尔会注意到地上的小石子，想把它踢走。
郑云舒看着婷婷天真无邪的模样，勾起弯弯的弧度。当她微微仰起头，不经意地看到周越对自己投来的目光，那目光闪动着，闪着一种温情的光芒。
也回看着周越，轻声地问，“你晚上回去是不是还要加班？”
“嗯，案子还没有看完，估计差不多过两天就看完了，到时候我就要领着婷婷回宁湖。”
郑云舒背对着手，勉强地点了点头，他们俩迟早是要离开这里的。
“关于去见肖叔叔的事情，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见？”周越对郑云舒去见她肖叔叔那边的事情，很是耿耿于怀，他不放心郑云舒单独去见。
他的神情显得严肃，眼神里的一丝担忧道出了周越心里的不安，害怕郑云舒去见一面会因此受到了伤害。
郑云舒微愣，她还没有想好什么时候去见的问题，过两天周越就要走了，为了不让他担心，思来想去了一会，最终下了决定。
“不然，明天去见吧，这样，你也可以放心一些。”
“你真的想好了吗？明天去探望一眼。”周越想确定郑云舒的想法，不想她为了让自己放心，才下定这个主意。
郑云舒眼底明亮了不少，语气淡淡，“嗯，我想好了，还不如趁着你在的时候，陪着去见一见。我觉得事情过了这么久，肖奕的心思也越来越严重，如果我不早点去解决，恐怕有一天我还会遇上两年前一样的情形，可能会被他再次纠缠着。”
周越其实有想过让郑云舒一起回宁湖的想法，但她这里任务还没有完成，总不能为了要摆脱那个噩梦，让郑云舒没办法继续追梦，躲藏一生是没有用的，还不如一起去面对。
他微笑着，“也好，明天一起去见。”
隔天一大早，郑云舒见周越在楼下已经等着了，郑云舒特意向导师那边请了半天的假。还不知道用半天的时间能不能换得自己一辈子安心？至少让肖叔叔去劝导下肖奕，放下心里不该有的执念。
婷婷牵着郑云舒的手，手里还拿着一个大肉包子，同时还举起来对正等待着的哥哥挥了挥手，说声哥哥，早上好。
周越对婷婷投去了温柔的视线，随后移向郑云舒的脸上。
“好了吗？”
“好了，我们走吧。”郑云舒昨晚问黎晴要来了关于肖叔叔住院的地址。
黎晴开始听到郑云舒说要去医院探望肖叔叔，她以为看完了肖叔叔会转头去看下肖奕，将肖奕所在的地址一起发了去。
郑云舒看着黎晴发过来的另一个地址，她还没有说要去的意思，想起那天她所做的事情，顿时心一惊。郑云舒可不想折寿让黎晴挺着孕肚向自己下跪，毕竟她为了爱情是可以上刀山下火海。
郑云舒只能以会考虑考虑的理由回绝她的邀请。
准备去探望他的时候，周越已经贴心地买好了精美水果礼品，人情世故总得到位。
到了肖叔叔的门口，周越往病房里的小窗口瞄了一眼，这豪华的单人病房里就只有护工和他两个人，再无其他人的身影。肖叔叔背对着他们的身影，独自望着窗外发呆，而护工在一旁默默地擦桌子，不见他们俩交谈着。突然觉得这个病房里面氛围很孤单，老人一旦到了晚年，自然希望儿女陪在身旁，现在就只有那个护工。
“要不，还是我自己进去看看，你先和婷婷在外面等一会。我想有些话要和肖叔叔谈一谈，也有些关于我妈妈的话题要聊一聊。”郑云舒神情有些难堪。
周越察觉到郑云舒有点为难，知道她是想要两个人独自谈谈，最好现场没有第三人的身影。
“也行，你进去后有什么事情，记得叫我。”周越对郑云舒投去放心的眼神，并将手里的水果礼品递给郑云舒，“去吧。”
郑云舒敲了敲门，不一会儿得到房间里面的请进来声音。
她一进来就感受到他们两个的目光一同袭来，尤其肖叔叔眼眸里的惊诧多了几分，他没想过这辈子还能见到郑云舒出现。
他们俩大约有十年未见了，郑云舒的容貌变得成熟了，脸上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还记得十年前高高扎起的头发现在剪成了齐肩短发，她看起来变得干脆利落了不少，不似那个印象中那个一副好学生的模样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郑云舒神态谦逊，轻声地说，“肖叔叔好，听黎晴说你病了，所以过来看看。”
看着肖叔叔的模样，郑云舒这才发现他的头发已经白了很多，眉眼间的皱纹更深了，眼睛更是浑浊了不少。
肖叔叔让护工出去了下，整个病房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
将水果礼品放在了小柜子上面，然后坐在椅子上，脸上更是淡然，可眸子里做不到镇静。多年未见，难免心里会有点不太舒服。
“你今日过来，是为了肖奕的事情吗？”肖叔叔直接开口说道，他像是知道郑云舒来这里的目的。
病房里被窗外的阳光充满得亮堂着，连被子也被阳光照耀着，郑云舒没有看着肖叔叔的眼眸，直接盯着他被子上的斑驳光线。
“既然你知道我今天来这里的目的，那为什么不去劝劝你的儿子呢？我们之间的事情不是在十年前已经结束了吗？我们几个人也为此付出了代价，就不能各自放过各自吗？”
“你妈妈是不是早已不在了？”肖叔叔直接略过郑云舒的提问，问出自己想要问的问题。
郑云舒心头一愣，他什么时候知道自己妈妈不在的事情，难道肖叔叔一直关心着她，现在母亲的离去，肖叔叔这时提问又有什么意义呢？
郑云舒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目光，“没错，她已经不在了，因为胃病去世。不过，已经没什么意义了，现在应该专注眼前的问题。我想请你去劝一劝肖奕，放过我。”
病床的年老男人，他垂下眼眸，嘴角扯出一丝苦笑，声音略微苍老，“郑燕已经不在了，我也没什么对世间有什么眷念了，关于肖奕，我没有办法劝导他放过你。他因为对你的执念太深，常常把自己搞得身心受伤。今天谢谢你过来探望我，但是对你说一声抱歉，我可能做不到你的要求了。”
面对他的说法，郑云舒怎么可能会接受？肖奕不是他的儿子吗？他为什么就不能管一管呢？郑云舒眉眼间不由得染上一丝失望，心里觉得很不舒服。
为什么肖家还是不放过自己，郑云舒真的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肖叔叔，肖奕得了偏执型障碍，最关键的是因为你在童年时期没有给足肖奕爱与关怀，你到了现在，为什么会想着放弃重修与肖奕的关系，他不是你唯一的儿子吗？”
他嘴角弯起，眼里余光渐渐消散，“我知道他很恨我，多年前我没有关心他的情绪，也曾不顾他的意愿强行地送出国。现在他恨我是应该的，我也不会去做请求我儿子原谅的行为。我这一生，做错的事情很多，不介意多一次。”
这是什么不负责任的态度，郑云舒心里顿时有点来气，他怎么会固执到这种地步呢？很想要对他进行说教，但对方比自己年长了几十多岁，她不能越界地去说教。
忍下心里的一肚子火气，“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在你的生命即将告终的时候，还是抱着这样固执的想法，有很多人在临死之前会想要弥补自己之前的错误，而不是像你这般放弃。不管我过去和肖奕发生了多少恩怨之事，他也会需要一个父亲的爱，即使这个父亲这辈子从未告诉过有多爱他，至少也让肖奕知道你心里其实是有他的位置。”
郑云舒瞳孔微微一颤，心里不能接受肖叔叔对周围的一切抱有消极的态度，也不能接受肖叔叔说一声抱歉就这样不管肖奕不放过自己的事情。
看来想请他劝一下肖奕的想法是不可能的，那今日也没有要继续聊着天的想法了，郑云舒暗自地叹了叹气，“我妈妈在世的时候，对你有过真心，虽然她爱你没有爱那个闫哲爱的很深，但至少她是真心过，也不会后悔遇见你。”
郑云舒想让肖叔叔觉得郑燕从来不是因为他那富有家境而在一起的，而是真心交换真心，才会走在一起。现在是分开了，也不会忘记当初的那一份美好。
刚才他问起郑燕去世时，就已经证明肖叔叔心里还是深爱着郑燕，郑云舒看的出来，眼眸深深的隐含着思念，一手紧紧地扣着另一手。
郑云舒站起身来，对他作出深深地鞠躬，“肖叔叔，今日有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以后我不会再来这边了，不管你有没有去劝导肖奕，我都不会忘记你曾经的对我好的那些回忆。还请以后多多保重身体，我先走了。”
他没有出声挽留着郑云舒，只是偏过头望去了那窗外。
郑云舒出了病房的门，她一脸凝重地倚靠着门。
周越看到郑云舒一脸严肃，深知话题应该谈崩了，可能那个肖叔叔不答应郑云舒的要求。
他走了过来，站在郑云舒的面前。
郑云舒眼前出现了他的身影，立马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脸色顿时由阴变晴，“我已经谈完了，我们可以走了。”
周越不戳破郑云舒心里的想法，想留点时间给她，“好，一起回去。”
郑云舒微微探出头一喊，看向婷婷正与别的小朋友一起蹲在地上玩游戏，“婷婷，我们走，要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郑云舒的表情仍然是凝重，一路看着景物出了神，连婷婷问话，都没有听见。
直到周越扯了扯郑云舒的衣服，“你没事吗？”
郑云舒一时反应过来，发现自己一路发呆，她不好意思地眨了眨眼眸，“不好意思，我刚刚想事情想的太入迷了，就没有听到你们说话。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婷婷感觉姐姐很奇怪，摇了摇她的手，“姐姐，你在想什么呀？”
她的确有心事，但不能告诉婷婷，怕她还会问出个十万个为什么的问题。
“嗯……我在想今天中午要吃什么饭？”
这问题有什么可想的？婷婷一脸困惑，但还是说出自己想吃的食物。“那姐姐，我要吃汉堡和薯条了。”
“好啊。”郑云舒眼眸含着笑。
周越站在郑云舒的身旁，他觉得郑云舒想的应该是病房里的事情。
到了一家汉堡店里，郑云舒点了一些吃食，她自己实在没心情吃东西，周越也是一样的。
郑云舒与周越并排地坐在一起，婷婷坐在郑云舒的身旁，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周越，关于请肖叔叔去劝导肖奕的计划失败了，他好像已经对周围的事情提不起兴趣了。”郑云舒也不想让周越担心，可事情总得要说出来。
周越凝望着郑云舒，“没事，我们还会有另一个办法的，你也不要想太多。”
办法？现在怎么可能会有办法呢？她自己都已经产生了想对医院提出申请离开的事情，就如周越所说的那样，肖奕对自己的存在是知情的，黎晴那边总不能再找考虑考虑的想法的借口去回绝她。
她支起下巴，一脸迷茫地望着玻璃窗外的景色。
周越见郑云舒对这件事如此的发愁，他早就心里有了计划，只是郑云舒暂且还不知道。
若是这次郑云舒去见她那个肖叔叔，计划失败的话，周越想着要替郑云舒去见见肖奕，他也想为郑云舒做点事情。
不想看着郑云舒为了肖奕的事情而烦恼地吃不下饭，心里惴惴不安，唯恐肖奕缠上她。
郑云舒已经为了医院的事情忙的顾不过来，还要去解决肖奕的事，这样一来二去太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