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陈小小眼中闪动着八卦的光芒。

姜七月伸手一拧陈小小的脸颊，笑道：“下午就开庭了，你还是好好准备吧。”

陈小小一撇嘴，丝毫不在担心这件事，反而悠哉悠哉拿了颗草莓咬了一口。酸甜的汁水在舌尖上漫溢开来，她又拿了一颗放到姜七月唇边：”我有什么可准备的？你和纪叔叔出马，肯定没问题。”

相比下午的庭审，她还是更关心姜七月和纪清晏之间的小火花。

毕竟像姜七月这种精英女律师，对待感情上实在有些过于迟钝。

嗯，比她更迟钝。

陈小小抻了个懒腰，晃悠悠起身：“我得好好打扮打扮，不能在时澜面前弱了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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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细的雪花飘落，陈小小拍掉身上的雪花，和纪常裕，姜七月坐在原告席。

算上时澜和律师，被告席上一共有十二个人，皆是一脸沉郁之色。

因为证据确凿，被告方又拿不出新的证据反驳，法院很快便判决原告胜诉，并勒令被告在一周内消除对原告名誉的影响，并赔偿原告精神损失费三万余元。

法院门口早就聚集了许多记者，见陈小小出来，纷纷围上去采访她：“陈小姐，请问您是出于什么心理去救时小姐的呢？”

“陈小姐，你和时澜之间是否的确存在个人纠葛呢？”

“陈小姐，……”

陈小小抬手遮在眼前，才勉强忽略闪光灯，挺直脊背，轻轻开口：“我是一个医生，治病救人是我的职责。在我眼里，时小姐首先是一个患者，那么我就需要对她负责。”

她一面说，一面笑得无奈：”其实现在医生挺不好当的，医患关系紧张，舆论又给医生施压。的确，医生见多了生离死别，但这不会让我们变得麻木。相反，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更明白生命的脆弱，才会对生命保有更多的敬畏之心。”

她的声音很轻，却重重砸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

雪落得更猛了些。

陈小小微微领首，从静默下来的人群中走出去。

齐韩就站在不远处，眉眼含笑向她走来。

“陈小小，你一定会成为一位很出色的医生。”齐韩认真地看着她，将手中的伞分给她大半，替她挡住雪花。

她今天穿了一件稍显正式的黑色套裙，脊背直挺，脖颈修长，站在漫天白雪中，风骨隐现。

那是身为医者的风骨。

出色的医生吗？

陈小小恍惚间又听见那道苍老而慈祥的声音，告诉她“乖囡以后一定要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人”。

冰凉的雪花钻进衣领，陈小小突然瑟缩了一下。

“谢谢。”她回神，略退一步，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姜姜和纪律师还在等我，我就先走了。”

“陈小小。”齐韩突然伸手拉住她，眉宇间是浅浅的迟疑。

她淡淡地抽回手，背在身后，抬了眸去看他：“齐医生还有什么事么？”

四目相对。

他的所有情绪在这双曾盛满星河的眸子中，无所循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