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霑赟打招呼的含义明显,钱羽晗颔首也算是回应。苏雪在圈子里待久了,小动作把握的特别准确,等她从洗手间回来,果断开口:“我想起一个绝佳答案,不枉你花钱请我一顿并且还告诉我你跟极品……的关系。”
看来是把苏雪逼狠了,连鸭都不敢讲,变成了极品。钱羽晗夹一块藕,这个跟她在淮南楼吃的味道很一样,但更糯更有味道,慢慢咀嚼,吊够了苏雪的胃口,才点头。好似很难为,让苏雪以为自己马上要掌握劲爆一手资料了。
心满意足开口:“我想起来上次在节目里,黄晨佳跟她助理提到的办展,是最近在香港跟当地的一个展览馆馆长和很多位女性艺术家一起办了一个关于女性的展览。这周日结束,你去了说不定能赶上他们的闭幕式,你可以去跟她偶遇一下,投其所好!支持一下人家的事业。”
钱羽晗白眼翻到后脑勺,毫不客气的回:“就这?我让你说特点,那个展你不说我都知道。”
苏雪真是没办法了,黄晨佳行踪低调,为人更甚,即使曾经一起录节目,除了节目上的交流,后来就相忘于江湖了。钱羽晗看她一滴都没了,给她夹一个小番茄,安心嘱咐:“吃吧,姐不为难你了哈。”
“那你还没说你跟那男的暗送什么秋波,偷渡什么私情呢?”苏雪没忘了自己绞尽脑汁,肝胆相照的前提。
钱羽晗理所当然:“能有什么关系?当然是合作伙伴。迩晗最近在做直播,跟品牌方接触很多。”
苏雪对这个答案的信任一直持续到她们要离开时,男人特意走过来问钱羽晗怎么回去,还给她带了几盒桂花糕,稍等一下拿给她,有了一丝疑惑。钱羽晗解释:“试品罢了,我就是个工具人。”
缪霑赟不负所望,贴心的免单,贴心问候狂犬疫苗注射情况,贴心的送她们上车。苏雪是傻,但她不瞎。就缪总这表现,连盲人都会问一句:“他怎么这么主动?是不是喜欢你!”
但没用,钱羽晗对待这种问题最有办法,一通胡扯,最后下了车苏雪才想到,她刚刚说的这些跟她问的问题有什么关系?没关系也没用了,钱总拎着包头也没回进了家门。
直到拿着几盒桂花糕进了家门,钱羽晗才发现自从认识缪霑赟之后,她好像一直都没缺过吃的。办公室里随手都可以找到缪记的零食,或蛋黄酥或桂花糕或是咸口的小饼干或是其他五花八门。家里就更不用说了,昨天他送来的保温盒,季娜估计以为是珍妮拿来的,等有时间还回去,被她洗干净放在桌上。
她可以用合作伙伴的借口骗苏雪,骗珍妮,但骗不了意识到这些的自己。拿着桂花糕跟保温盒放到一起,随意坐在餐桌前,就这么看着。从电梯里的认识到昨晚的篮球赛,到今晚的相遇,缪霑赟的态度向来明显,反倒是她现在含义不明了。
钱羽晗头疼,她一想这些事就更疼。于是继续装鸵鸟,按部就班打疫苗,工作,在周六一早从杭州赶去上海,坐飞机到香港。落地又马不停蹄领着珍妮和江枝去打疫苗。
缪霑瑶推荐的是私人医院,钱羽晗他们路上堵车,到医院的时间比预约晚了很多,她们推门进去的时候做好了抱歉的心理准备。虽然她带了缪霑赟前两天送她的桂花糕礼盒,来之前还特意问过:“我要送礼的话,可以吗?”缪总受宠若惊:“还需要几盒?我叫人送过去。”他送来的其实够了,这是SVIP最近都要排队订的,她拿来给许医生。
但约好的许医生只是温温柔柔的坐在办公桌后面,笑一笑说:“来啦?路上辛苦了。”普通话很标准,说话的时候眼睛也是眯着的,顿时拉近了和钱羽晗的关系。
她不好意思的解释:“不好意思许医生,路上堵车,耽误您时间了。”许婕一边准备着疫苗,一边宽慰她,让她不要紧张。
钱羽晗就在旁边看着她,许婕的温柔是写在骨子里的,她轻轻挽着的头发也很柔顺,有几缕微微散开,落在脸颊旁。眼睛很大,眼尾微微有了细纹,但不影响她的美,五官精致但不凌厉,让她莫名觉得放下心来。
因此疫苗的针头被取出的时候,她微微向后撤了撤,这个动作从未被人在意过,到让许婕抓住了,开口:“别紧张,放松。你认识阿缪很久了吧?”
针头轻轻被推进胳膊,她被转移了注意,没什么疼痛感。想了想:“没有,我们是一次巧合认识的。”她理所当然的以为她在说缪霑瑶。
许婕又说:“哦?那他那么上心,为了这针疫苗这一周可没少烦我。”她在打趣,可钱羽晗不好意思了:“麻烦您了,这个人情日后一定补偿。”
一针很快注射完毕,她又轻轻拔出针头,随手扔掉刚刚拆开的一次性医用品,笑了笑解释:“钱小姐客气了,你上次帮瑶瑶的事情我这个做母亲的还没有亲自感谢,如此小忙,不足挂齿。”
所以,刚刚的阿缪,不是缪霑瑶。也不是联系的医生,是联系的妈妈恰好是医生。钱羽晗意识到此,才知道闹了个大乌龙,但又无从解释,只好承了恩情,听了医嘱,迅速道别。走的时候还在消化自己被缪霑赟亲妈打了疫苗还给人家送了自家私厨礼盒做礼物的讯息。
许婕看她走出门外,才拿起手机拨给缪霑赟,开口没有客气:“你小子行啊,人小姑娘什么都不知道,你就让我用招待儿媳的态度招待人家?”
缪霑赟正在候机室,听到这句就知道钱羽晗来过了:“来过了?”
“嗯,带着桂花糕礼盒来的,现在人都走了。估计没想到我是你妈,我不小心说漏嘴了,走的时候人都是懵的。你从哪儿骗这么一小姑娘来?看着聪明伶俐,可打针的时候还躲。”
那就是喜欢了,不喜欢的时候许婕都不愿意探讨的,缪霑赟回:“工作认识的,还怕打针呐?上次可没给我服过软。”
许婕不让他贫了:“我可跟你说,人小姑娘懂礼貌识大体,你也是第一次这样,八字没一撇就敢来让我见人。你这些门道我都知道,但你得想清楚,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缪霑赟窝在贵宾室的沙发上,有人提醒他可以登机了,他来不及多说,只得随口答:“妈,我可是你儿子。”
“你去哪?”她听到了机场的背景音。
“登机。”缪霑赟倒是言简意赅。
“废话,我问你要去哪。”
“回家。”
许婕笑了:“你自从年初去了杭州,整整十个月没回来,终于舍得回来了?”这一声笑让他不好意思了:“还要回去谈事情,登机了,晚上见。”
电话被他掐断,但坐在座位上的缪总还在回想许婕刚刚的问题。
他从小一直在杭州爷爷身边长大,上高中的时候回到父母身边,去了香港。小时候没有开窍情爱,后来学业和工作一下占满了他的生活。有几年他也按照父母的安排跟着一些知书达理,门当户对的女孩子们认识过,没**没热情,大家在边界相互试探。生活和感情更像是温水煮青蛙,他的生活按照父辈的公式,看得到答案。
他本来是满足的,但遇到她以后,他才知道:有的人身上就是有种魔力,你和她明明认识不久,但是你就想看见她,就想跟她待在一起。他们有人说这是缘分。他以前没有见过喜欢的人,那安然也不是满足,是以为自己只能这样。但人生公式永远有个X,感情往往就是那个未知量,你见过就只想要它了。
他今年31岁了,终于遇到了自己的X,就只想要她,还能给他带来未知惊喜的未知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