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晨，他们外出逛街，跟着这个男人一起进的电梯，珍妮拉着江枝面色泛红，非常激动的示意，这就是她刚刚开门看到的帅哥。她神情过于激动，让钱羽晗以为刘德华和谢霆锋同时追求珍妮，如果她今天不选一个跟她睡觉，这两个人为她将会痛苦难安。

好奇心使然，她也瞥了一眼。嗯，珍妮眼神在线了一回。

男人穿着一身修身双排扣花呢西装，里面是白色衬衫。从头到脚打理的一丝不苟，额头饱满，鼻梁挺拔，显得一双桃花眼深邃又含情。嘴唇很薄，但是唇色深，像是打了唇膏，她觉得这唇应该很软。

她没再看了，对于男人，她的态度是，过眼云烟。

但现在电梯门打开，她和他不过一米的距离。对方只身一人，手上拿着包烟。她没来得及想，“老公，你停个车怎么这么慢啊？今天早晨我让你戴婚戒你说不方便，现在这两位先生不相信我结婚了，要是情侣的就更显眼了。”她在电梯里，他在门外。挤眉弄眼，神色着急。这就算是缕烟，也得拽回来熏走这两个变态再过！

他看着后面擦得透亮的镜子，上面映着她挺直的脊梁，但对他却软糯，只给他看的可怜神色。顿了顿：“把烟落在车上了，他们你认识？”边回边进电梯，把她虚揽住靠在一边，随手摁了数字，然后问对方：“你们去几楼？”

两个男人眼睛滴溜溜的转，信口回了七。缪霑赟向后退了一步，示意他们自己按。电梯到了七楼，两个男人出去，他松开了虚揽着她肩的手，取消了刚刚随手按的数字，又重新按了20。

钱羽晗轻轻道谢，男人对着亮的反光的电梯门看了她一眼，回：“客气，麻烦您今晚不要再砸东西了。”她皱着眉刚想反驳，突然想起前天晚上自己摔了一跤，然后因为疼骂了一晚上的娘，红着脸，没解释，但也不说话了。

电梯速度快，到了二十楼，他退了一步，手往前送，示意她先走。钱羽晗点头示意，低声再道谢，朝自己的房间走去。二十楼就两户，他的门前有客人。她从手包里翻找房卡的时候，听到对方喊：“阿喵，你买包烟这么慢？”

她还在翻包，然后心下觉得搞笑，阿喵？一个大男人，喵？当然她不敢笑出声，人家刚救了她一次，现在嘲笑总有点不道德。然后是对方刷卡进门关门的声响。

钱总终于回过味儿来了，明明是她靠电梯更近，对方进去了，她怎么还在找卡。刚准备低头好好翻，另一部电梯门开了，珍妮从电梯小跑出来。“晗姐，你忘拿房卡就上楼了。”

她刚准备嘲笑别人是个猫的好心情突然就没有了，至少别人进门速度比她快多了，生活基本能力看来挺强。钱羽晗无聊的想着，然后转身进了门。

那天之后钱羽晗的工作就像按下了加速键，第二天与胡杰签完合同之后，去厂里逛了一圈，看看有什么漏网之鱼的布料还能开发，当晚就被樊东梵一个电话紧急叫回杭州。她踏着初秋的风与红眼航班一起落地的时候，樊东梵在机场里的星巴克等她。

留下一句：“我妈病了，事儿挺大，我得跟着去趟澳洲，尽量保证两周往返一次。”请了她一杯冷萃，连她那句：“你放心，有需要打我电话。”都没听得清，就听见通知他加快登机的广播，拉起登机箱头都没回走了。

钱羽晗看着他的背影问珍妮：“你说我们这么着急，这么上赶着挣钱又有什么用，已经基本实现金钱自由的樊董还是要在听到母亲重病的时候，分身乏术。”然后她就发现，她那一瞬间对樊东梵的心软简直就是猪油蒙了心，因为樊董走之前通知申未，他不在公司的时候，所有事项全部由钱总代理。

樊董去澳洲病床前尽孝当个好儿子，徒留钱羽晗勤勤恳恳做个社畜，留在杭州因为每晚两点后才到家，上床惊醒季娜，每个早晨被冷眼相对，早饭都没吃几顿有味儿的。

这事儿在樊东梵第三周回来之后，看到坐在他办公室，面色肃穆神情凝重就等他进门的钱羽晗被酝酿到了顶峰。因为去了澳洲陪母亲，在一日正常三餐，护理得当的庇佑下隐隐胖了五斤的樊董，看了一眼身后的申未，终于明白为什么从机场接到他的时候，给他汇报：“董事长，钱总在办公室等你。”

说是等，其实是在等着索命。

樊东梵认了，提过身后的礼盒，漫不经心：“哟，钱总已经来啦？我还准备亲自把礼物送到办公室呢，最近你太辛苦了。”钱羽晗看他没一句着调的话就来气，放下正在处理事情的手机，眼睛看向他准备开口。

不知道想说什么来着，但说出口的话，生生拐弯变成了：“樊董，你胖了？”卖衣服这么些年，她扫一眼就知道这个人最近至少胖了五斤。眯了眯眼，想到今天早晨季娜跟她说：“晚上不睡，早上不起，饭还不吃，你们这些做生意的都准备开始修仙了？”

她哪是不吃，压力太大的时候，她总是没胃口，吃什么都味同嚼蜡。索性打发一样，日日早晨喝粥，中午盒饭，晚上盒饭。一来二去，衣柜里开秋为了鼓励自己减肥的超小码牛仔裤今天都能穿上了。

可樊东梵，胖了，五斤。

樊董看她眯了眯眼，硬生生从她的问句里听出来：“樊董，你有良心吗？你胖了？”的潜台词。“走之前，湖畔大学一同学送礼盒送了几盒蛋黄酥还有甜点，太好吃了。去了那边托关系又寄了点过来，没控制住！”他眼睛一转：“你今天晚上要跟着上直播？”钱羽晗听他准备聊公事，也缓了口气，又拿起旁边的沙拉，回应：“对。阿姨情况挺好吧？”樊东梵知道她不准备说了，便点了点头。

走到沙发前跟她一起坐下，看钱羽晗当时为了吓他抱来的差不多半人高的文件。边看边盯对，钱羽晗一条条回复，就这么盯了两个小时。还是珍妮先等不住了，敲门进来。

“晗姐，楼下李婉说差不多了，但是咱们那个三件机制还需要再确定一下。技术部门第一次弄，要在直播同时上架，小顾自己也有点虚。”

为了促进销量以此倒逼厂商压低布料价格，压缩成本，钱羽晗和销售这边最近想到了做多件机制。他们这次拿多色卫衣做实验，原价219.第一件149，第二件99,第三件59。也就是说买的越多，越便宜。

当时钱羽晗想到这个法子的时候，技术部门的人说他们回去看看，这一研究两小时后推门进来说可以做，供应链的人开始算成本和效益，晚上告诉她可行。于是钱总直接通知到李婉：“这件衣服这次这样做，就说供应这方面做的促销。”李婉点了点头，算是同意拿她的店铺做先行实验。

樊东梵听她提起过，当时就指出，能不能不直播时候上，这个想法是好的，但是直播时候各方都很紧张，很容易出问题，先在普通上新的时候实验一下，也算是让技术部门熟悉一下这个算法，以后等试验，错误率低了，再同步到直播。更何况，李婉是他们内部头部红人的首位，粉丝数达到一千万，衣服卖得好的时候单件销量破万的款有四到五件。如果真要出了问题，损失不是一个小数目。

钱羽晗也有自己的考虑，直播的时候，很多消费者的情绪状态比较激动，换句话说：更容易冲动消费。在这个活动刚开始的时候，如果能够让消费者更快的享受到红利，也是销量的一次提升。

两个人谁都劝服不了谁，最后钱羽晗用：“我只试这一件，其他的正常！你不能不给员工试验的机会！万一成了呢，而且我们前期试过，成的几率很大的！”樊东梵没应，最后实在耗不过她，让她赶紧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