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运会的单打比赛终于开始了。
顾珵和靳浩分守两个半区。
在第一轮比赛结束的深夜,顾珵睡不着,半夜三更爬起来坐在**发呆。
代明辉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就看到一个人影,吓得他浑身一激灵,“阿珵!”
“怎么了?”顾珵也被吓了一跳,“哥,怎么了?”
“你大半夜不睡觉干嘛呢?明天还有比赛。”代明辉嘴上埋怨着,动作上还是站起身走过来,“这是怎么了?”
“明哥,我有点难受。”顾珵声音闷闷的。
“哪里难受?”代明辉很紧张,“明天还有比赛,要是不舒服可不是闹着玩的,该找队医找队医啊。”
“不是,心里难受。”顾珵也不知道怎么是怎么了,“我想喝点酒。”
代明辉一巴掌拍在顾珵脑门上,“还喝酒?你清醒一点,明天要比赛,亚运会单打,你能不能重视一下啊?”
“哥,我太想赢了,我这次真的不能再输了,我输不起了。”顾珵第一次在赛前这么紧张,之前奥运会他都没有这样紧张过。
“阿珵,别太担心了。”代明辉坐在顾珵身边,“对于乒乓球而言,输赢都是常事,你要有赢的欲望,但也不能怕输。”
“明哥,我不是怕输,我只是觉得,我好像从来没有能真正握得住的东西,又有什么是我真真正正拥有的吗?”顾珵觉得心里很空,空的他发虚。
代明辉也是从年轻运动员走过来的,顾珵经历的一切他也都经历过,他很希望能给顾珵一些指引,“阿珵,站在赛场上,你手中的球拍,就是你可以切实握住的东西啊。你走过的每一步路,好的、坏的,也都是你真实拥有的。就像这次的那两枚金牌一样,你确实拥有着它们。”
“这不一样,哥。”顾珵听不进去代明辉说的这些道理,“我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已经失去了坚信自己会赢的勇气,我从前觉得不管多凶险的赛场,我都能把握得住,不管什么样的对手,我都可以打败。但现在,我不这样觉得了。”
“哥,我输了,输了很多次。李指导总说我努力不够,可是我真的已经很努力了,我觉得,可能真的是我自己有问题吧,伤仲永罢了。”顾珵赛前想的太多了,他也不想去想,可这些想法就自己拼命往他脑子里挤。
“阿珵,都会好的。”代明辉微微叹气,顾珵现在只能靠自己走出来,运动员的涅槃,只有他自己帮得了自己。
“而且,我觉得我追不上月亮了。阿笙是那么美好的女孩子,我之前就想着,等我拿到了最高荣誉,等我拿到了金牌,我要用金牌向她表白,只有这样才配得上阿笙。可是……我好像不能成为配得上阿笙的人了。”顾珵越发觉得,不管是乒乓球还是宓笙,他好像都得不到了。
“你当谈恋爱是乒乓球比赛吗?阿笙就是金牌,只有冠军才能得到?”代明辉觉得好气又好笑,“阿笙不是金牌,她有自己的思想,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只要她喜欢你,你是不是冠军她都会喜欢你的。”
“阿笙不也告诉过你,输球赢球,她都会陪着你吗?”代明辉看着顾珵患得患失的样子,暗道他是真的栽进去了。
“可我总觉得,阿笙值得最好的,但我不是最好的。”顾珵喜欢宓笙的时候,他是人人称赞的少年天才,是一战成名的奥运冠军,他那时候从来没想过他会配不上宓笙;但走到今天,他却成为了关系户走后门,他看着宓笙依然那样明亮皎洁,突然就觉得自惭形秽。
“阿珵,你就是最好的。”代明辉希望顾珵清醒一点。
他看顾珵还是一脸怅然,就知道自己说的这些话顾珵是一句也没听进去,他只能先拉着顾珵让他躺下,“阿珵,睡吧,别想这些了,明天还有比赛,比完赛我们再说其他的。”
说完,他又帮顾珵盖好被子,哄着他闭上眼睛。
顾珵睡了,代明辉却睡不着了,他想起来了自己的当年,哪个运动员没有输过球呢?年轻时候总要交学费的。
不过,顾珵这一年打球确实有问题,代明辉开始用手机查看这一年顾珵公开赛的比赛视频,他想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单打赛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宓笙也接到了徐绎之的好消息,他和楚湄已经被选为了《恋爱的犀牛》的男女主,现在已经开始正式排练了。
接着,宋瑾瑜也回国了,科考结束,他可以休息一段时间,反正无事,他就跑来看亚运会。
宓笙去接宋瑾瑜:“瑾瑜,你终于回来啦。回来怎么不先回家去看看叔叔阿姨,就跑来看亚运会啊?”
“亚运会四年一次的赛事,正好又赶上乒乓球单打和篮球,我来看看再回家也来得及。”宋瑾瑜看着宓笙,欲言又止,其实他这次有事情想和宓笙商量。
宓笙不是很相信宋瑾瑜的说辞:“为了看比赛连家都不回?这可不像你。”
“我喜欢体育啊,尤其是篮球,我当年可是校队队长,要不是工作选了新闻,没准咱也打CBA去了。”宋瑾瑜神情骄傲。
宓笙推了他一把,递给他几张票:“你就臭美吧。篮球那边票早就卖完了,还好我们一个记者同事,以前是做篮球记者的,帮你要了票。”
“谢咯!”宋瑾瑜接过票,得意地挥了挥。
看过今天的乒乓球比赛,顾珵和靳浩都成功赢了下来。
宓笙和宋瑾瑜约着一起出去逛逛,走在马路上,宓笙看着宋瑾瑜,问他:“宋瑾瑜,说实话,你有什么事情?”
“你怎么看出来的?”宋瑾瑜觉得自己伪装得很好。
“咱俩认识十几年了,你心里有事我还能看不出来?”宓笙语气霸道,“快说,什么事情?咱俩可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有什么事情不能说的?”
“阿笙……”宋瑾瑜想了想,还是说出了那句,“我想放弃南极了。”
“放弃南极?”宓笙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为什么啊?当初我们竞争的时候,你也是那样热爱南极。”
她觉得不可置信:“宋瑾瑜,我用尽全力也没得到的南极,你居然说你要放弃?这到底是为什么?我做梦都想去南极啊。”
“南极,对你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才刚刚两年,你就要放弃了?”宓笙情绪有些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