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易川投降:“算了算了,我服了你了,这样,我帮你去问问,总可以吧?”

“可是……”顾珵还是犹豫,“阿笙会不会不开心啊?她要是不想让我知道的话,我是不是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顾珵,你打球那么硬气,胳膊断了都能打完还能赢下来,怎么在阿笙面前前怕狼后怕虎的啊。”蒋易川恨铁不成钢地道。

顾珵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我喜欢她啊。”

“你现在说这么多都没有用,先睡吧,睡吧。”蒋易川哄着顾珵先睡觉。

翌日,蒋易川还是决定帮顾珵打探一下情况,不然他真怕自己被顾珵念叨出内伤。

不过,还没等蒋易川想出个办法,他就发现了宓笙在托中介卖房。

因为蒋易川今天一整天都很关注宓笙,所以在宓笙休息时间接到中介电话的第一时间,他就伸长了耳朵。

他听到宓笙在说什么“公寓着急出手,价格可以再让一让”这样的话。

他觉得事态有些严重。

第一时间,蒋易川就告诉了顾珵,顾珵知道宓笙要卖她自己的那套公寓,眉头紧锁。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已经严重到宓笙要卖公寓了。

晚上训练结束,顾珵找到宓笙:“阿笙,我们一起回宿舍啊。”

“我今晚回公寓那边,你自己回吧。”宓笙要去处理这些事情,就不在队里住了。

顾珵听了,拦住她:“阿笙,聊一聊吧。”

宓笙看顾珵很认真的样子,也没有拒绝:“好啊。”

他们坐在乒羽中心楼下的长椅上,夜风徐徐,夏日的蝉鸣声不断从树上传来。

“阿笙,如果你遇到了什么困难或者问题,一定要告诉我,我是你的男朋友啊,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和你一起面对的。”顾珵担心宓笙的同时,也有些伤心,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宓笙和他明明是情侣,宓笙却什么都不愿意告诉他。

“阿珵……”宓笙知道顾珵能这样说,就是他已经知道什么了。

顾珵轻轻揽过宓笙的肩膀:“这个世界上,我们从此就是相关联的两个人了,我的问题、你的问题,都会变成我们的问题。不用担心的,我永远都站在你身后,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全力无条件支持你。”

宓笙看着顾珵真诚的眼眸,她从未依靠过他人,在过去的二十五年中,她母亲教会她的一直是独立,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自己的事情自己承担,现在突然有一个要和她一起,她竟有些惶恐。

但她想了想,还是不打算告诉顾珵:“阿珵,没事的,我可以处理好这些,你不用担心。”

宓笙一贯觉得,在亲密关系里也要分好两个人,她和顾珵在一起是在一起了,但是最好不要加上利益纠纷,所有亲密关系带上了利益,总是很难长久。

顾珵却很坚持:“阿笙,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总是拒绝别人的好意呢?到底为什么啊?”

他捧着一颗赤忱的心,却被宓笙拒之门外。

“因为我不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变质,我爱你,所以我不会把你拉进我的这些问题中。而且,我一直觉得女性一定要独立,我可以解决所有的问题,不需要依靠任何人。”宓笙不愿意把自己的内心交付给别人。

顾珵有些难受:“可是我从来没有,一次也没有,把你和我的问题划分开啊,我很早就把你拉到我的问题里了,我状态不好、受伤打封闭、缺席世乒赛……所有的问题,我从来没有避过你。我以为这是信任,可你却说,这是关系变质?”

“不是这样的问题。”宓笙不想和顾珵说她和徐绎之他们缺钱的事情,她知道顾珵一定会施以援手,但她不愿意。

“那是怎么样?”顾珵看着宓笙,眼神受伤,像只被人抛弃的小狗。

“阿珵。”宓笙带了些哄孩子的语气,“你好好训练、好好打球,这就够了,我不希望其他事情分你的心。”

“你从来不是其他啊。”顾珵板住宓笙的肩膀,让她转过来直视着自己的眼眸,然后抱住她,“阿笙,为什么不可以尝试着,相信一下我呢?”

“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不想麻烦你。”宓笙害怕麻烦别人,她自小受到的教育告诉她要少麻烦他人。

“我们之间,谈什么麻烦不麻烦的。”顾珵抚了抚宓笙的背,“阿笙,你太紧张了,不知道为什么,你似乎总有一种紧张的情绪。我们谈恋爱,你只需要做你自己就好了,你可以随便麻烦我,在我看来,这些都不是麻烦,我甘之如饴。”

顾珵很敏锐,虽然他无法分析出原因,但是他察觉到了宓笙和他恋爱之后的紧张感,他不希望宓笙如此紧张。

宓笙在处理亲密关系的问题上,其实一直都不太会,她因为从小家庭生活父亲就缺位,所以对于亲密关系也有些抵触和恐惧,她没能从父母身上学会如何处理这种亲密关系。

顾珵轻轻在宓笙耳边道:“我爱你啊。”

宓笙突然就很想试着相信一次,她想相信顾珵,她告诉顾珵:“我和徐绎之他们确定要做剧团了,但是现在资金不足。”

“还差多少啊?”顾珵想要帮一把。

宓笙说出一个数字。

顾珵笑了笑:“也还好,你知道的,世界杯奖金很多,我刚刚拿了世界杯冠军。而且,我这些年打比赛,也攒了不少奖金,天天关着训练,这钱也花不出去,不如支持你的事业呢。”

宓笙看顾珵说得轻松,根本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肃,她推开顾珵,正色道:“顾珵,这不是一笔小钱,也不是开玩笑,你要知道,我们四个人做剧团,没有什么经验,万一失败了,你就血本无归啊。”

顾珵也很认真:“谁说血本无归的?能让你开心,就值得了。”

宓笙听了,忍不住笑道:“你要是在古代,肯定是烽火戏诸侯的昏君。”

“我只想你开心。”顾珵看着天空的月亮,他的月亮怎么能有阴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