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乒乓球队为顾珵揪心的时候,媒体们也炸了。

顾珵受伤拿到世界杯冠军的事情,连上了很多热搜。

顾珵这场球打得太硬气了,是足以载入乒乓球史册的硬气。

而这个世界杯冠军,也意味着顾珵离大满贯又近一步。

说来也有趣,旁人的大满贯,似乎往往最难的奥运会冠军是最后一步,而顾珵第一步就完成了奥运会冠军。

现在,只差一个世乒赛,顾珵就是新科大满贯了。

可是,世乒赛,似乎离顾珵变得遥远了许多。

宓笙的稿子也写好了,题目是“苍山负雪,明烛天南”。

这次受伤,就像一场大雪,让顾珵内附上了这世间的沉重压力,但同时,白色的雪像一场盛大的烛光,点量了整个世界。

宓笙是想以此鼓励顾珵,即使受伤可能会错过世乒赛甚至奥运会,但是她相信发着光的少年总会重新站起来,铸就属于自己的辉煌。

保守治疗对于顾珵而言,很难熬,疼痛是一方面,让一向好动的他减少活动才更让他难受。

教练组为了保持顾珵的球感和身体状态,和队医、技术分析开了无数次会,设计了一套适用于他的恢复训练。

世乒赛的名单也出来了,五名参赛选手分别是:代明辉、靳浩、苏一扬、叶仲昀、迟鸿宇。

宓笙本以为顾珵会沉寂一段时间,哪料,顾珵倒是比她还先接受他可能打不了世乒赛这件事。

宓笙陪顾珵进行复健,顾珵随口自恋道:“这次世乒赛没有我这个实力强劲的运动员,估计精彩程度得打个半折呢。”

宓笙没想到顾珵这样大方地说起世乒赛,她这段时间一直都在避免和顾珵说到这个话题,生怕伤害了他。

她愣了一下,旋即笑笑:“是啊,你最厉害了,阿珵,所以要赶紧好起来啊,下一届世乒赛还得看你呢。”

“阿笙,没有必要避开这个话题。”顾珵也感觉出来了宓笙这段时间的小心谨慎,“我从决定打世界杯决赛的那一刻开始,就做好了参加不了世乒赛的准备。”

“运动员,不该有任何侥幸心理,我也从未抱过我有多么幸运的期待。”顾珵接受一切结果,“那时候,我只知道,我要打完世界杯,我要把荣誉带回中国。其实如果最后是内战,我和辉哥,我都不会冒这个险的。但是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奇妙,在那个境地,我一定会打下去,不计后果。”

“不计后果……”宓笙看着复健的顾珵,“可是这个后果也有点太大了。”

“因为世乒赛、奥运会,我的队友会拼尽全力把荣誉带回中国,而世界杯,只剩下我一个人,所以我别无选择。”顾珵眼神中全是对这个国家的忠诚,“我是国家培养的,是国家给了我这么好的机会和资源,我理应把荣誉带回来。”

“阿珵……”宓笙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着面前眼神坚定的少年,她觉得自己都有些迷失在少年人清澈的眼眸里了。

这次世乒赛,唐冠毅去跟比赛了,宓笙在北京陪着顾珵。

徐绎之他们演完了《恋爱的犀牛》,徐绎之又问宓笙考虑得怎么样了。

宓笙思考许久,还是下定决心:“绎之,我愿意和你们一起。”

“好,那就让瑾瑜着手准备吧,他熟悉公司的建立这些流程。”徐绎之很高兴,他多年的理想,在他二十五岁这年,要开始实现了。

只是,宓笙想到尹悦兮,问了徐绎之:“绎之,悦兮现在辞职了,你要是做剧团,一开始肯定也挣不到什么钱,你们怎么办啊?”

“我还有些存款,总会有办法的,这个就不用担心了,阿笙,你只要把你的剧本打磨好,我觉得让我挣到钱养家,也不是难事。”徐绎之打了个哈哈,他不愿意深聊这事。

宓笙看出徐绎之不太高兴,也没再聊,后面,她私下里问了宋瑾瑜,原来是徐绎之之前想和尹悦兮分手,尹悦兮找了全家人来给徐绎之施压,说自己为了他放弃了工作,他不能这样不负责任。

宓笙抿了抿嘴,欲言又止。

浮生传媒公司开始创立,但是一开始,大家面临的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资金。

宓笙他们四人都是工作没几年的年轻人,手里哪有那么多存款,就算家里有支持,他们也凑不出太多钱来。

而想要做话剧,前期准备需要不少钱的,话剧的成本其实不低。话剧是比较复杂的综合性舞台艺术,需要场地、演员、灯光、舞美、道具等。这些都是钱,而除了这些看得到的成本之外,还有很多看不到的成本,剧本创作、排练等,这些都有人工费用的,编剧、导演、演员、制片,也都需要钱。

宓笙这几日,就在为这些钱而感到苦恼,她都在思考要不要把自己的那间小公寓填进去了。

顾珵自然发现了女朋友的反常,但他问宓笙的时候,宓笙又什么都不告诉他。

这让顾珵很郁闷。

蒋易川并没有跟随这次的世乒赛出征团队做陪练,他也留在了北京。

这不,就让顾珵找到了倾诉对象。

蒋易川搬去顾珵房里住,听他磨磨唧唧说了好几天,每天翻来覆去就是“阿笙到底有什么秘密不能告诉我啊?”、“阿笙该不会喜欢上其他人了吧?”、“阿笙要是遇到了什么难处不告诉我怎么办?”、“阿笙自己能解决问题吗?她要是解决不了怎么办啊?”……

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蒋易川听得,耳朵都磨出茧子了。

他给顾珵出了主意:“想知道阿笙的事情还不简单,你问问她朋友呗,我记得之前她带你去和她朋友一起吃过饭,你也有她朋友的联系方式吧。”

听到这里,顾珵又有些犹豫了:“可是……阿笙既然不想让我知道,我贸然去找她朋友打听,是不是不太好啊?”

“你……”蒋易川无语,“你既然觉得不好,那干嘛每天还抓心挠肝的啊?”

“觉得不好是不好,想知道是想知道啊。”顾珵说得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