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靳浩替顾珵回答了,“阿珵很认真,如果是一时上头,他这会还在这一会胡思乱想一会小鹿乱撞呢?他这个脾气早就追人家去了。真心喜欢,所以才胆怯,所以才考虑得多,怕人家不喜欢自己,怕队内恋爱影响人家工作。”
“你这次想得这么多?”蒋易川郑重地看着顾珵,“倒真是和上次没三个月你就和人家在一起了不一样哈。”
“后来,我看到了阿笙在赛后发布会上那样认真又聪明地争取提问机会,也看到了她写的关于我的稿子,我觉得她是真正了解我的,我从她字里行间看到了她读的那些书,她是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姑娘。”顾珵回忆起来,笑得甜蜜,“她跟拍我回省队,我们一起工作,我觉得她天生就适合拿话筒,每一个受访者都愿意和她聊天,她站在摄影机前的时候都是发着光的。”
“嗯。”蒋易川点头表示赞同,“阿笙认真工作的时候很有魅力,各种记者我们也遇到过不少,她很专业,明明也不是学乒乓球的,等到奥运的时候就已经把乒乓球这些理论知识研究了个七七八八,写的稿子内行觉得很专业,外行也不会看不懂。”
“阿笙真的很好。”顾珵接着补充,“刚才我被罚跑,她还向贺指导求情,还要给我送水呢,她拿我的保温杯打的温水,可贴心了。”
“给你打水是可能的,但求情……”靳浩不相信,“阿笙那么专业的人,才不会干扰贺指导对球员进行处罚。”
“就是阿笙,是她替我求情了。你们说,她是不是也对我有好感啊?”顾珵听不进去,自顾自道,“对了,她还说,她留在乒乓球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呢。”
靳浩没接着说,他猜测只是贺指导想给顾珵和他自己都递个台阶罢了,既然贺指导已经这样说了,他就不该多嘴。至于宓笙,应该也不会说这样的话,可能有类似的话语,多半是顾珵自我放大了。
“不过,阿珵,爱情确实需要相处。”他也觉得适时给顾珵泼一泼冷水是好的,顾珵喜欢宓笙没问题,但他怎么还自我攻略上了,“我和筱然,七年感情,我们一起经历的那些时光,是最宝贵的东西,这些才能让我们认定彼此就是那个人。你这单方面心里小鹿乱撞,也不是个事啊。是不是阿笙多看你一眼,你连你俩以后婚礼是中式还是西式,孩子跟爸爸姓还是跟妈妈姓都能想好啊?”
“我都听她的。”顾珵开玩笑道。
蒋易川扶额,“你真的没救了。”
“我都明白,浩子,易川。”顾珵坐正了身子,把**正在粘的球拍拿走放在床头柜上,“我现在的喜欢,还很浅薄,而我的运动员生涯也并不稳定,恋爱确实容易影响心态,这份喜欢不足以让我赌上职业生涯。”
“我很佩服浩子和筱然,他们两个是愿意为了彼此赌的人。”顾珵羡慕地看着靳浩,“筱然甚至已经把职业生涯赌进去了。其实知道你们被曝光的时候,我就很担心,很担心浩子顶不住压力先说分手,也担心浩子自己也觉得是恋爱影响了竞技状态。浩子的教练并不是放任不管的,他只是看在贺指导的面子上明面上没管,暗地里一直逼浩子分手,尤其是奥运后,但浩子谁也没说就抗下来了。”
靳浩和蒋易川静静听顾珵说话。
顾珵接着道:“况且,阿笙也并没有对我动心,我不能因为这份喜欢就打扰她。她本来就不是非常中意这份工作,一个单方面还带着工作关系的追求者,很有可能变成她更不中意这份工作的理由。还有,就算她也对我有好感,我们因为这个在一起了,我状态不好就不仅仅影响自己了,更有可能影响一个刚刚工作的记者,喜欢不该是让那个人替你担风险。”
他又担心地看着靳浩。
靳浩了然:“我知道,你不是在内涵我,我们两个人所处的情形不一样,如果是现在,我和筱然可能也会顾虑这个就不在一起了,但十五六岁的我们还太小,考虑不了这么多。你不用顾虑这个,我们就聊你的想法就好。”
“如果后面有一天我们的工作都稳定了,我们也彼此了解,我对她的喜欢只增不减,而她也非常喜欢我,愿意为我冒险,我想,我会和她表白的。”顾珵仿佛想到了那天,又笑得有点傻乎乎。
蒋易川和靳浩相视一笑,这就是顾珵啊,想得明白是想得明白,但孩子气也是真的孩子气。
蒋易川调侃他:“那你想得这么明白,干嘛又胡思乱想这么多啊?”
“脑子想得明白是一回事,但心里的小鹿又是另一回事,它不听大脑的命令。看到阿笙冲我笑,就开心得乱撞,看到有其他男人靠近阿笙,又伤心得乱撞。”顾珵耸耸肩,“我也不想这样七情上脸啊,但是又装不住。现在我就希望,我能在阿笙面前装久一点。”
“那你得好好努力了,就你这伪装技术,迟早露馅。”蒋易川拍拍顾珵的肩膀。
“你们说,阿笙为什么不向我介绍那是她的前男友啊?他们会不会又复合了?”顾珵又绕回了中午的疑问。
靳浩往**一倒,无奈极了:“您这喜欢还叫浅薄啊?明明已经深刻得跑了个马拉松都还忘不了那点芝麻大小的事?”
“到底什么事啊?”蒋易川好奇。
“不过就是中午阿笙前男友来找她,阿笙跟我们介绍的时候,就说是朋友。”靳浩瞪了顾珵一眼,“用你那小脑瓜想想,你给其他人介绍你前女友的时候,会广而告之跟每个人都说那是你前女友吗?还有啊,要是他俩复合了,就直接介绍说是男朋友好了,有什么可避讳的。而且按我的经验来看,他们两个人没有什么其他的暧昧关系,就是朋友,坦**得很。”
“就这啊?”蒋易川满脸的无语,“你记不记得,阿笙说过,她和她前男友现在依然是朋友,他俩可是十年的朋友,从小玩到大。”
“我记得啊。”顾珵无辜地看着这两个人,“阿笙说的话我当然都记得了。但是看他们在一起的样子,我就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