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老狐狸一时没防住,被小狐狸咬了一口。

靳浩战胜了代明辉。

代明辉是战术大师,也是小球改大球后队里少有的直板选手,直板在球速变慢的现在,有其天然劣势。

这次,靳浩用弧圈快攻打法,多用拧拉,打代明辉的反手位长下旋球。

代明辉反手由于使用直板,身体手型受限,不容易压住旋转强烈的弧圈球。

这场比赛很精彩,靳浩非常沉着冷静,代明辉好几次想用战术惹得靳浩心浮气躁,但他都没有落入彀中。

顾珵和蒋易川比赛,顾珵毫无意外赢得了比赛,顾珵的整体实力就是要强于蒋易川许多。

宓笙看着输了球还能和刚才勾肩搭背一起去吃饭的蒋易川,心内好奇,这是一份什么样的感情?而蒋易川内心又是多么包容的一个人呢?

都是同一个队里一起成长的朋友,甚至在省队时还是室友,现在一个已经摸到了国乒绝对主力的位置,而另一个却已经快站到陪练的位置上了。

做到心理平衡其实很不容易,但宓笙从来没在蒋易川身上看到过嫉妒,一点点都没有。

她反倒是在迟鸿宇身上可以常常看到这样的妒忌和不甘。

后面又比了好几场。

两天下来,代明辉输了一场,赢了三场。

靳浩输了一场,赢了三场。

蒋易川输了四场。

这三人都已经结束了赛程。

顾珵输了一场,赢了两场。

迟鸿宇输了两场,赢了一场。

接下来的这场比赛,是迟鸿宇和顾珵的比赛。

如果顾珵赢了,他就赢得了世界总决赛的入场券。

如果顾珵输了,那他和迟鸿宇打平,两人再为世界杯入场券打一场。

对于迟鸿宇,输了就再无机会,赢了还有回旋的余地。

这场比赛在明天一早举行。

晚上业务学习,贺志远在陪着顾珵研究几个强劲的外战对手。

而迟鸿宇则由李洪鹏陪着去了单独的房间,不知道在学什么。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迟鸿宇有多在乎这场比赛,想要打败顾珵。

大家也没多说什么,李洪鹏门下的其他队员今天就几个人在一起自学,没有去打扰迟鸿宇。

吴昱旭无聊问宓笙:“阿笙,你觉得明天顾珵和迟鸿宇,谁能赢?”

“顾珵。”宓笙很肯定。

“你还挺支持顾珵的,上次奥运,我问你也是预测谁赢的问题,只不过是顾珵和古德曼德森,你就说是顾珵。”吴昱旭嗅到了一丝其他的味道,“你还挺喜欢顾珵?”

宓笙反问他:“难道你觉得迟鸿宇会赢?”

“那倒不是。”吴昱旭也觉得顾珵能赢,“迟鸿宇技术也不错,训练也很认真努力,但他太把顾珵放在眼里了,心有点窄。想要成为顶级运动员,就不能心窄。”

“顾珵和他相比,心态好太多了,他身上就有那股傲气,我不管对面是古德曼德森还是迟鸿宇,是大满贯还是什么,我都不在乎,因为我会赢你,你终究会成为我的手下败将。”吴昱旭很喜欢顾珵的傲气,“这样的心气,太难得了,咱们中国人,古往今来的优秀传统美德就是要谦逊,所以像顾珵这样的个性太少见了。”

“我也这样觉得,能站在最高领奖台上的运动员,一定是很骄傲的,从骨子里就相信自己可以把世界都踩在脚下。”宓笙很欣赏地注视着场地里在看录像的顾珵。

就在宓笙和吴昱旭都觉得顾珵会赢的时候,第二天的比赛,给了他们二人一击。

顾珵输了。

迟鸿宇不知道怎么的,像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招招都能制住顾珵,他用什么战术,都好像在迟鸿宇的意料之中一样。

这次循环赛没有场外教练,贺志远是想看看运动员的临场能力。

他现在只能站在场外干着急。

渐渐的,宓笙发现贺志远的脸色越来越黑,眉头拧成“川”字,她开始为顾珵担心,这场比赛看起来贺志远很不满意。

四比二,顾珵居然输了。

宓笙面色凝重,顾珵不是不能输,他乒超联赛也输给过迟鸿宇,而是他不能这么输。

这场比赛打得实在憋屈,顾珵怎么会被迟鸿宇掌握住呢?

比赛结束,贺志远简单总结了两句,就让众人散了。

宓笙本以为贺志远会留下顾珵批评,结果贺志远留下的是迟鸿宇和李洪鹏。

她很是疑惑。

顾珵输了比赛,又输得憋屈,低着头走路,看起来像只受了委屈的小狗。

“阿珵。”宓笙追上他,“一次比赛,没事的,即使你这一场输了,你也还有机会的。”

顾珵罕见地连宓笙的话都没有回应。

是了,他这样骄傲的一个人,这样为自己的球技骄傲的少年,居然被人看透了个七七八八,打得处处掣肘,肯定会低落和难过。

“没事的,阿珵。”靳浩拍了拍顾珵的肩膀,他没有过多的安慰,反而思考着什么。

蒋易川搂着顾珵,好言好语地劝着。

靳浩冲宓笙使了眼色,他们二人同时走慢了些,落在后面。

靳浩斟酌着说出他的疑惑:“阿笙,你不觉得太奇怪了吗?迟鸿宇怎么可能一夜之间球技长进到如此地步?尤其是战术安排,他在场上好像能看透阿珵一样。”

“我也觉得奇怪。”宓笙想到昨晚业务学习缺席的迟鸿宇和李洪鹏,“难道是李指导给迟鸿宇开小灶了?这是学了什么才能短时间提高这么多啊?”

“我有注意到……”靳浩看了看周围,见没有什么人,压低声音,“李指导在给迟鸿宇偷偷打手势,他们有自己的一套传递信息的方法。”

“啊?”宓笙确实没发现这个。

“每次李指导摸完鬓角,迟鸿宇都会偷一个长球。而每次李指导摸鼻子,迟鸿宇都会做拧拉变线。”靳浩不觉得这是巧合,“你看,最后贺指导为什么偏偏把他们师徒留下,我估计是贺指导也发现了。”

“怎么会这样?”宓笙不可置信,“作为教练,不是最应该维护公平吗?李指导为什么要帮迟鸿宇作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