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珵现在就是高中时候被喜欢的女生看着打篮球的男孩子，生怕输了球在喜欢的女孩子面前丢人。”蒋易川无奈感慨，“都能理解，谁还没个喜欢的人了。

“嗯？”顾珵和靳浩嗅到了八卦的味道，“谁啊谁啊？你喜欢谁了？”

还没等蒋易川回答，顾珵率先猜到：“是不是女队那个新进队的小姑娘？我看你之前还教人打球呢。”

“不能。”靳浩反驳，“那小姑娘好学，也来向我请教过。我觉得是网恋，易川要是有什么北京的苗头，放假肯定不陪你找阿笙玩，早就约会去了。”

“网恋？谁啊？快讲讲。”顾珵来了兴趣，他和靳浩都一个劲往蒋易川那边挤过去。

“被挤了，别挤了，再挤我就掉下去了。”蒋易川认栽，“好吧好吧，我承认，我网恋了。”

“但也不算网恋。”趁靳浩和顾珵都还沉浸在震惊中时，蒋易川补充了一句。

顾珵想到了一个人：“孟珺瑶？”

“这是谁啊？”靳浩一头雾水。

蒋易川却承认了：“是她。”

“你俩居然在一起了！”顾珵笑着和靳浩科普：“孟珺瑶是咱易川的初恋，之前是我们省体操队的运动员，现在已经退役了，在读书呢。”

他在那简单讲完了他所知道的蒋易川的初恋故事，突然想到了什么，给了蒋易川一拳，“你个大尾巴山鹰！骗人！上次乒超联赛前，你跟我和阿笙说你和人家就是断断续续有联系，普通朋友而已。”

“那怎么了？”蒋易川声音无辜又欠揍，“托你的福，看你对阿笙那副小心翼翼、抓心挠肝的样子，我突然觉得，你这样之前都能找到女朋友，我主动努力一下，我也有机会。”

“我哪样了？”顾珵不服，但想了想自己的表现，他声音软了下去，“我只是太喜欢阿笙了。”

“主要还是你启发了我，胡思乱想不如主动出击。”蒋易川逗顾珵，“你也别瞎想了，主动试试？”

顾珵沉默着不说话，他也有他自己的坚持。

靳浩明白，于是他问蒋易川其他的问题转移了话题，“易川，那你是暗恋了人家七八年呐？”

“是啊，之前一直没有勇气，但是这几年我们聊着聊着，彼此也有感情了，我能感觉到她对我也有好感，所以我就表白了。”蒋易川笑得甜蜜。

“你瞒得真够好的。”靳浩开玩笑，“多年心愿得偿所愿，你得请我们吃饭！”

“没问题。”蒋易川答应得痛快。

“所以，这次申请大学，浩子和筱然都选北京的A大，而你却偏要选上海的C大，我记得孟珺瑶就在C大读书。”顾珵把一些细节串连起来了。

“这会终于聪明起来了。”蒋易川拢了拢被顾珵蹭得炸毛的头发。

“说起来，易川和阿珵，你们竹马竹马的，两个人性格还挺不一样。阿珵是藏不住事的性子，要是和他那样喜欢的阿笙在一起了，肯定第一时间就得跟咱俩炫耀。而你终于追到了暗恋多年的姑娘，却一点气都不漏。”靳浩觉得有趣。

“阿珵藏不住事，是因为他人生中遇到的幸福和好事都太多了，想和别人分享这些快乐，偶然遇到了不好的事情，肯定也想要抱怨。”蒋易川停顿了一会，才接着道，“我能藏住事，是因为我没有那么幸运，不好的事情多，没必要样样和人吐槽，那不成祥林嫂了，而这样的美事得捂住了，省得还没稳定炫耀完再吹了。”

“易川……”顾珵知道，蒋易川在国家队不得志，国家队里优秀的人太多了，能进到这里的人，哪一个不是省队的佼佼者，哪一个不是从小被夸有天分、打败了无数对手的天之骄子。可国家队最不缺的就是天分，突然从天才到普通人，从主力队员到陪练，从赢球到输球，这样的落差，不是那么容易接受的。

“没事，我就随口说说。”蒋易川看着天花板，他已经慢慢接受了这样的事实，只是偶尔还是会不甘心，尤其身边的人是顾珵这样被乒乓球眷顾的人。

靳浩也沉默着，他再聪明，也想不出安慰的话语，因为他也是运动员，最懂这样的悲伤和苦痛。

“睡吧。”蒋易川拉了拉被子，也帮身旁的顾珵和靳浩盖好，“别感冒了。”

第二天一早，宓笙早早就到了球馆，她昨晚一晚都没睡好，想了很多很多。

今天是顾珵和迟鸿宇的第二场比赛，这场比赛将决定世界杯团体赛的参赛名额花落谁家。

宓笙看到顾珵在一边的球桌上和靳浩练球。

她一挑眉，主动加练的顾珵倒是很少见，看样子，他对今天的比赛是势在必得。

其他运动员也逐渐进入球馆。

迟鸿宇做了几组拧拉训练。

贺志远踩着早训的点来到球馆。

顾珵已经站好，脊背挺直，拿着他的球拍，就像剑客拿着他的剑，只等一声令下，宝剑出鞘，取人性命。

“宣布一件事。”贺志远清了清嗓子，“今天顾珵和迟鸿宇的比赛取消。”

顾珵瞪大眼睛很是不解，迟鸿宇也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取消比赛。

李洪鹏低下头，他基本上已经猜到了。

他叹气，昨天设计铺垫了那么多，还用话激了贺志远，就是想要打消贺志远对这场比赛的疑虑，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球队的球员们都很不解，小声**着。

贺志远扫视一圈，看大家都恢复安静站在那里，他才道：“我当主教练以来，给大家讲过很多，技术、战术、心态、节奏、休整……但唯独很重要的一课，还没有给大家上过。”

他目光直视着迟鸿宇，一字一顿道：“那就是，学球先学人。如果做人都没有学明白，球打得再好都没有意义。”

迟鸿宇身体一震，他明白贺志远发现他和李洪鹏违规研究顾珵的事情了，他被贺志远的灼灼目光盯得发虚，主动低下头避开。

“乒乓球，最重要的就是公平，我们站着球场上，一直以来追求和维护的就是公平。靠不正当甚至龌龊的手段赢球，这样的赢没有任何意义。”贺志远语气严肃，如果只是场外打手势指导，可以说是不正当手段，但违规研究队友，称得上是龌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