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便去问问他，为什么先来找我而不是你——毕竟我对这个问题，也是充满好奇的。”
傅栖尘神色再次自然起来，当着姜姝的面，拨通了一个备注“崔律师”的电话号码。
“您好？”对方很快就接了起来，听声音是一位年轻的律师，“是傅栖尘先生吗？”
傅栖尘将手机扔给了姜姝。
姜姝慌忙接过，“啊。”
她顿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听筒拿反了，忙转过来，“崔律师您好，我是姚荀——也就是您的当事人的亲生女儿，姜姝。”
姜姝看着傅栖尘不怎么好看的脸色，带着几分误解他的愧疚，声音低了很多，“有些事情，我想找你当面问问。”
傅栖尘嗤笑一声，站起身，示意自己去一趟洗手间。
他给姜姝留足了空间。这让姜姝更加不好意思起来。
“...噢，”对面的崔律师反应了几秒，“原来是姜小姐，我知道您，本来打算和傅先生沟通好了，再和您取得联系来着，没想到您自己就找上来了。”
崔律师说的话和傅栖尘传达得并无二致，和姜姝聊清楚姚荀的遗产问题后，最后还补了一句。
“按照这个流程，我本来计划是整理好当事人的资料，第一时间和您取得联系，但当事人说，要我先去找傅先生，等我们商量好了，再去由傅先生通知您。”
没想到这种做法是姚荀要求的，姜姝微怔，“...我妈？”
“是的，”崔律师说着，叹了口气，“这种做法实在是超出正常人的理解范围，但您的母亲说，这样您才会更接受一些，当事人为大，所以我就......照做了。”
按照他说的，确实是姚荀会做出来的事情。
姜姝面色沉了沉，“我了解了。”
“所以您什么时候和傅先生去一趟民政局呢？把这一套流程走完，您就能顺利继承当事人的遗产了，毕竟您的母亲希望您幸福......”
“我现在，已经很幸福了。”姜姝淡淡道，“我不会为了遗产去和傅栖尘做这种事情的。”
“......什么？”崔律师有些难以理解她的行为，“那这遗产，您不要了？”
姜姝微微勾了唇，脑海浮现的是江迄时的身影，“如果这注定不属于我，我不会强求。”
和崔律师通完了电话，傅栖尘竟然还没回来。
姜姝目光在咖啡厅里环视一周，发现连服务员都不见了。
此时屋外已经下起了雨，嘈杂的水声和沉闷的轰雷声混在一起，窗玻璃上都结了一层蒙蒙的雾。
手里的手机震了几下，姜姝以为是自己的手机，下意识点开看了一眼。
不曾想傅栖尘的手机一直被自己抓着，点开来看时，姜姝后知后觉，本想立刻退出，却看到来人发来的消息，瞳孔剧烈一缩。
李医生：傅总，那个狗屁律师又派人过来问我姚荀死之前的身体情况了，我感觉他们已经怀疑到我头上来了，我该怎么办？
李医生？
姜姝愣了愣，大脑迅速回转，反应过来。
姚荀的主治医生就是姓李！
那他发这句话的意思是......
姜姝感觉自己好像突然抓到了什么东西，让她的神经不由紧绷起来，手指不受控制地，往上划了划他们的聊天记录。
越看，越是心惊。
最后的最后，姜姝已经气愤到红了眼眶。
身后突然一道冰冷的男声：“你在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