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迄时站定了数秒，才对着前方平平地开口，“傅栖尘，我来了。”
几乎是语音刚落，手里的手机就震动起来。来电话了。
江迄时接通，指尖有0.1秒的停顿，按了免提。
“我到了。”江迄时率先开口。
“我知道，”傅栖尘似乎心情很好，偌大的工厂里回**着他的声音，“江律师，我们再往前走走？”
江迄时不动，道：“把姜姝放了。”
“既然你是冲我来的，就不要伤害无关的人，我来换她。”
他说完后，有几十秒，电话那头是没声音的。
江迄时的耐心已经在这两天告罄，虽然面上还是无常，焦虑却早已到了顶点。他眉头从进来就没有松开过，开口正要说话。
傅栖尘笑了。
“我不。”傅栖尘笑着说，“她怎么能是无关呢？你越急，就说明她对你来说越重要，那么重视的东西，我怎么可能说放就放呢？”
江迄时放在身侧的手紧了紧，他下颚绷直着，竟也跟着傅栖尘笑了起来，“你想多了。”
傅栖尘：“嗯？”
“我只是觉得你孬，只会用这种把戏来试图激怒我，来找到我的缺点。”江迄时慢条斯理地开口，黑暗而空旷的工厂里飘**着他的声音，他的面容依旧是无波无澜，“你和我从没站在同一个高度过，区区一个女人而已，我大可以在你把她绑走之后就立刻报警。”
“毕竟比起我一个人，警察才是专门干这些活的人，不是吗？”
“真不愧是做律师的，口才真不错。”傅栖尘笑眯眯的，没有半分被他惹恼的模样，“所以我们小姝对你来说，只是个可有可无的物品？”
江迄时：“我站在今天这个高度上，靠得可不是女人。”
“哦——”傅栖尘应着，语音陡转，“小姝，你听见了吗？你男人今天会过来，不是因为爱你，而是因为他身为男人的尊严被挑战到了呢。”
江迄时瞳孔猛地一缩。姜姝就在他身边？
也不知道傅栖尘把姜姝怎么了，姜姝并没有开口说话。
但是这也不妨傅栖尘心情大好，听他的动静，似乎走了几步。
“可是怎么办，我不会信。”傅栖尘压低了声音说，“平常你的举动告诉我的，可不是你不在乎她呢。”
江迄时没再开口说话。
他谨慎地选择了缄默，傅栖尘却不可能放过他，语音又是一转，“你毁了我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东西。”
“是什么东西呢？江律师在法庭上那么威武，嘴下生风，不知道你能不能猜到？”
江迄时缓了缓心神，平淡道：“傅栖尘，一年前被傅家长子找到，并告诉你，你是他的私生子，他想认你回家。”
“为了极力证明自己，这一年里你疯狂地帮你父亲接过他手里的烂摊子，想要用这种方式，争取早日走进傅家的大门。迦沙湾非法传教，背上人命的同时，你借他们的劳动力，帮你运毒，还有南大那个学生跳楼，傅氏和被告人家的集团有将近五分之二的合作和交易，还有很多很多，你确定我还要继续说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