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知道吗？一个劲爆新闻！”
临近放假，绾之初改卷也没有多大的兴致，走神的时间比改卷的时间还要多，闻言连忙把头凑过去，“什么事啊？是我们学校的还是社会的？”
“按你这么问的话，应该都是。”那个发出话题的老师抬起头来，和绾之初兴奋的目光对上，“咱学校那B栋教学楼还记得吧？如氏集团的老总几年前捐的。”
绾之初点头：“我知道啊，如骏丰——他怎么了吗？”
老师四处看了看，确认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三个——再加上一旁仍在认真改卷的姜姝，才低声说：“他死了。”
绾之初：“啊？！”
姜姝的笔也是一顿。
老师煞有介事地点头，神情严肃：“好像是前几天，因为心肌梗死的，今天早上才出了消息。”
绾之初惊讶不已，这个人她没见过，但是在南大的荣誉榜上眼熟过不少次名字，如今猝不及防得知他逝世的消息，一时间酸楚涌上了心头。
“那也太遗憾了吧，”绾之初叹气，“他老人家不是才六十多岁吗？”
“你都说是老人家了，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来得更快。”
绾之初感触不断，和那个老师聊了几句，还是没忍住，拿出手机，“不行我得好好了解一下这个事情的经过！”
她刚拿出手机，刷新了热搜，点进热度最高的一条查看，还没看完，就瞪大眼睛站了起来。
“小、小小小姝！”
姜姝不为所动：“嗯？”
绾之初拿着手机，小跑向她，“我操，那个老总的律师竟然是江迄时！”
好几天都没听到这个名字，心里像是陡然被人触摸了下，泛起了波澜。
姜姝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下，抬起眼睛看向绾之初：“他怎么了吗？”
绾之初的震惊洋溢于表，划拉了几下手机，放在姜姝面前，“你自己看。”
低下头，姜姝看到的第一行字，就是江迄时在报道里说的。
“我已经向法医申请了解剖尸体。”
“啧”了一声，绾之初趁她看报道的空档，奇怪道：“他是怎么想的？医生都说了是死于急性心肌梗，为什么还要解剖尸体？这不是对死者的不尊重吗？”
和她一样，下面一堆网友对此也表示了不解。如家人的反应也很激烈，就差没把“凭什么”写在脸上了。
相比之下，姜姝的反应很平静，抿紧唇线，继续往下翻。
评论区里面，网友的讨伐声一片，她一目十行而过，理智地选择再次刷新热搜。
果然，最新消息在一分钟前已经出来了。
“南城市公安局法医部通过了江迄时的申请。”
绾之初也看懵了，嘴张了半天，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不知为何，姜姝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她。
不会的。
江迄时不可能会做这种有违人品的事情。
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才让他做出了这样的举动。
-
没等姜姝想明白江迄时为什么要这么做，网络上不好的声音持续高涨了起来。
越来越多的如家人上了热搜，跪在媒体面前，大声哭诉着江迄时没有人性的做法。
网友们情绪高涨，背负着孤勇和满腔正义，在网络上对江迄时进行大肆的讨伐，什么污言碎语都说了出来。
姜姝总是看到一半，因为网友的话过于难听而停止了划下去的念头。
她站在窗前，看着远处地平线上，落日正在慢慢往下沉，胸腔陡然升起一股浊气。
她撑着额头，将那口气缓缓吐了出来。
“小姝？”戚阮汐穿着睡衣出现在房间门口，“在看什么呢？你脸都红了。”
没等走近，她又想起了最近不太好的谣言，看向姜姝：“还在为初恋的事情苦恼呢？”
姜姝揉着太阳穴，没有接她的话茬。
戚阮汐善解人意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他那么做应该是有自己的想法，你看了那么多次关于他的报道，总不能次次都生气吧？”
“再这样下去，他接那么多个恶性案件，你不早十年得乳腺癌？”
姜姝给她逗笑了：“没那么严重......"
“行了啊，别气了，先去吃饭。”戚阮汐将她往门外推，“告诉你个秘密，我师兄就是这篇报道的负责人，他跟我说，好像是跟如俊丰的遗产有关。”
她老成道道地：“你知道的，像这些有钱人的家里，多多少少都有什么争夺遗产、亲兄弟姐妹撕逼的狗血情节。”
一顿饭过去，姜姝没有太多心思花在吃饭上，味如嚼蜡地吃完，便出了门散心。
放了暑假，她根本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去做，一闲下来，就忍不住去关注网上的热门事件。
很不巧的是，关于江迄时的报道热度一直居高不下，讨伐的声音在日渐高涨。
姜姝一早就觉得奇怪了，江迄时只是一个简单负责老人家遗产的律师，至于占用这么久的公共资源吗？
这背后，大概并没有这么简单。
她一路都在神离，凭着感觉走，自己也不知道去哪儿，就是想被夏风吹散一下郁闷的思绪。
南城很大，姜姝自己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
她看了眼时间，寻思是否要找个出租车，还没决定好，就听见夜风中，一声清脆的玻璃破碎声。
紧接着还有一声国骂：“操你吗！”
“姓江的！你他娘的要是再不松口，老子今天就把你的事务所给砸了！！”
成熟男人声线低沉，在此时悄然融进了风里，只是淡淡的二字：“随意。”
姜姝一顿。
这声音......
有点耳熟。
更何况玻璃破碎的声音再一次响了起来，让姜姝根本无法忽略。
喉咙发干，姜姝咽了口唾沫，拨打了110的报警电话，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缓缓地走过去。
大概是为了不引人注意，街角只亮了一盏灯，像是给周遭的建筑蒙了层薄薄的纱，也刚好能让站在附近的姜姝，勉强看清对面街头的动静。
乌压压的人群中，被围在正中间的男人，似乎觉察到了她望过来的目光，突然抬起头。
看清那人的脸后，姜姝连咽口水的动作都忘记了。
果然是他。
江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