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姝看得眼睛疼,看完之后头也跟着疼。

为了能让自己有一个坐下的位置,姜姝说服着自己,弯下了腰。

-

手机在置物台上震动了好几声。

略显嘈杂的场所,在光线和昏暗两端立着重重人影,如同蛰伏着的猛兽,虎视眈眈地盯着江迄时手边的方向。

全场静极,气氛嚣张跋扈,偏偏坐在灯光汇聚之处的江迄时面色泰然,依旧是端庄有度,闻见动静,半撑着头,划开了消息。

js:我帮你把办公室收拾了一下,你不介意吧?

怎么会。

江迄时轻笑出声,坐在黑暗处的人盯着他的目光更直了:“江律师。”

江迄时满不在意地抬头:“嗯?”

“您考虑得怎么样了?”那人双手交叉,放在下巴前,只露一双深黑色的眸子,“只要您答应帮我们辩护,未来少不了您的荣誉、金钱......甚至能成为律师界势头最猛的新秀。”

“您开的条件确实很诱人。”江迄时眸光微闪,唇角有似笑非笑的弧度,缓缓站起身,朝黑暗处的人伸出了手。

男人身形修长,挺立起来如春雨后势猛横生的青竹,几乎有一半的身形也被隐在了黑暗,模糊着轮廓,只有那双手,在光下闪着羊脂般白皙润和的泽光。

“你说呢?”

-

十分钟前发出去的消息,江迄时到现在都还没回。

姜姝略微郁闷,坐下休息时,手机来了电,便看也没看,点了接通。

没等她开口,对面的人就先出声了:“姜姝。”

熟悉的男声带着几分陌生的沙哑,姜姝刚聚在唇边的笑容瞬间淡了:“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傅栖尘嘲讽地说,“知道是我,你好像很失望。”

姜姝看了眼来电备注,是不认识的号码,没有接他的话:“你怎么换手机号码了?”

“是我愿意换的吗?”傅栖尘依旧是那副冷冰冰又夹着火的语腔,“短信不回电话不接,你想让我怎样呢?”

姜姝沉默片刻,有些明白他打这个电话过来的意思了:“你是要来跟我解释了吗?”

“解释?”气极反笑,傅栖尘重复了这个字眼,冷哼,“这句话应该是我来对你说的吧。”

姜姝:“什么意思?”

电话那头,隐隐约约,是傅栖尘沉烈的呼吸声。

他像是在等姜姝自己认识到错误,许久都没有出声,久到姜姝以为他把电话挂断了,看了眼通话时间。

傅栖尘终是忍耐不住,给了她几个关键词:“餐厅,江迄时,你们两个好像很亲密啊?”

傅栖尘是知道江迄时这个人的存在的。

在和姜姝母亲聊天的时候,在和姜姝高中同学搭关系的时候,在很多很多个时候。

姜姝猩红着眼眶,泪水盈盈,清澈的眸底似乎倒映着他的身影,又似乎没有聚焦。面上欲言又止而又苦涩的神情。

无一不在告诉他,那个人的存在。

他为此胆战心惊,兢兢业业,小心经营着最佳男友的人设。

却还是没想到,那个他连面都不曾见过的假想情敌,就这么轻易地、猝不及防地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