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姜姝愣了。

江迄时也没料到他会在这个时候语出惊人,正要开口制止,余光看姜姝的模样,鬼使神差,抬起来的手又放了下来。

有数秒,姜姝才笑着应他,“朋友关系。”

“朋友?”江迄时重复了一遍,缓缓转过头来,对上姜姝的目光。

他眼尾狭长,漫不经心瞥过来时,眼底写满了冷淡。

而此时,他望着姜姝,微眯眼,含着几分道不明的情绪,让人不敢直视下去。

姜姝脑子都乱成了一团糨糊,并没有感觉自己说的有什么不妥,坦坦****地和江迄时对视上,还不解地一歪头。

觉察到两人之间的氛围陡然微妙,柯冬是个会看眼色的,见状忙胡扯理由,拍拍屁股跑了。

姜姝目送柯冬的背影远去,才收回目光,步入正题,“药箱在哪?是现在换吗还是?”

“你先坐会,”江迄时随意扫了眼自己办公室的狼藉,并不在意,将自己椅子上的文件袋拿到桌上,声音清浅,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大的表情,“我先洗个澡。”

江迄时的办公室比这里一般律师的都要大很多,有一方面是合伙人的缘故,但是绝大部分的原因还是归咎于他的案子多。

案子多,意味着加班时间长,有时一个月会接一个以上的案子时,江迄时直接将换洗的衣物带来办公室,那几天的吃喝拉撒全在此解决。

为了这个事务所如此鞠躬尽瘁,柯冬感动得不得了,在事务所迁来南城之后,大手一挥,豪放地将最大的办公室让给他,还特地让人腾出空间来修一个休息室出来。

虽然江迄时没有表现出来,姜姝坐在沙发上,却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他是不是有点......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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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江迄时洗澡的空档,柯冬十分有眼力见地差人送过来药箱。

江迄时开门出来时,姜姝正好也将要用到的东西拿出来了,指了指旁边的沙发,“坐下来吧。”

江迄时一言不发,用毛巾擦着头发,走过来坐下。

出于工作需要,他一年四季穿过最多的都是深黑色的正装,很少有穿休闲装的时候。

白皙到接近透明的脚踝在深色的休闲裤下若隐若现,姜姝看得有些入迷,等他坐下来时,才发现自己喉咙有点干。

她咳了声,强行将大脑奇奇怪怪的想法删去,“把手给我。”

江迄时依言伸出了手。

那道伤疤依然很深,因为主人作息不规律,总是作死的缘故,到现在也没有结痂的趋势,被水淋得发白,还有些血丝。

姜姝看着看着,不由得叹口气,先帮他把水擦干净,忍不住开口唠叨他:“你得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啊,不能因为现在还年轻就不在意吧?这以后留疤了,得多难看啊?”

江迄时没有理她。

姜姝抬头:“嗯?你怎么不回我?”

江迄时直直地望着她。

他脸上的水珠随着重力下坠,眉色更沉,右眼下那颗棕色的痣显眼。

“我在生气。”江迄时说。

他重复了一遍,“姜姝,我在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