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光线昏暗，警察面沉如水，滑动电脑鼠标，调出了一段视频。
“在那个时候，你们分明发生了争执。”
高清的屏幕上，角落标着日期与正在走动的时间，在角落里，两个女人各自坐在桌子的一头。
那个头发偏短，骨瘦如柴的少女趴在桌上，面色痛苦，正在跟对面的女人说着什么。
而对面的女人面无表情，眼里含着烦躁，听没多久，没再有听下去的欲望，抬手打断了她的话。
接着，女人嘴唇翕动了几下，根本没有耐心听下去。
她张张口，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只能眼睁睁望着女人毫无留恋的转身离去，没再有动作。
等到姜姝走出了咖啡厅的大门，少女全身的力在沙发上，再也控制不住般，双肩剧烈地**了一下。
她将脸埋在桌上，在咖啡厅的音乐声中，发出了绝望又无助的哭诉声。
哪怕是隔着屏幕，那令人窒息的束缚感也陡然从脚底升起。
姜姝看着屏幕里陌生又熟悉的自己，只感觉全身血液都在倒流。
原来她说出那些话的时候，神情是那样犀利和刻薄，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冷漠十足的女人，就是她本人。
姜姝大脑一片空白，看着这短短的几分钟监控，来来回回重复着，将细节一帧帧放大，眼里再也容不下其他。
甚至连突然进来了一个警察，她都没有注意到。
警察两人耳朵对耳朵交谈了数十秒，坐在椅子上审讯姜姝的警察登时古怪了起来。
他疑惑地看着前者，似乎想从他的神情里确定什么，然而另一名警察神情坚定，朝他缓缓点了头。
“姜姝，你愿意将那天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诉我们吗？”
警察的声音唤回了她的意识，姜姝眼里渐渐聚集，望向警察。
“这对我们很重要，这也许就是死者自杀的原因。”
—
“感谢你的配合。”
警察做完笔录，神情沉重，“你所说的一切，都将作为我们办案的线索。”
比起先前姜姝被带进来，警察此时的态度已经好了很多，没再强制姜姝行动，站起来收拾东西，边道：“等我们走完程序，你就可以离开了。”
“......警官。”警察临走之际，姜姝突然出声叫住他。
警察回头，示意她有话可说。
姜姝：“...那个孩子自杀，是不是和我不给她联系方式有关？”
姜姝并不笨。
反之，她的大脑清晰，越是在这种复杂的情况下，越能极快冷静下来，尽管面上尤泛泪光，但是她已经将事情经过分析通透了。
夏棠向她要江迄时联系方式时，脸上并不是害羞，欲语还休，而是孤注一掷，心知唐突，不好意思却无能为力的神情。
那么，她究竟有什么事情，需要找江迄时的呢？
江迄时是个律师。
他是个律师......
夏棠或许正在遭害某种威胁，将姜姝当作唯一的救命稻草，可是她却在没有问清楚的情况下断然判断，导致夏棠求助未果。
连最后的希望都没有了，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意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