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衍在他们面前摁了密码锁,跟他们说了密码。

“来这里多住几天吧,”他站在前面,垂着头,看不清神情,“让她看看......也好。”

看着他沉默的背影,姜姝忽的想到他最近似乎在打官司,数不清的事情缠身,他却还要坚持站在这里,面对已经不正常的江疏浅,心甘情愿的付出。

像是一个披上铠甲独自上场征战的将士,孤寂又心酸。

江迄时有些沉默,只是“嗯”了一声。

他们轻手轻脚地进了屋,卓衍先他们一步,独自上了楼,没一会儿又下来。

“她还在睡觉,坐那么久车了,你们先去休息吧。”他说。

“累不累?”江迄时没应声,只是问一旁的姜姝,“眼睛都有黑眼圈了,去睡一会,我跟卓衍聊会。”

姜姝明白他的意思,自发自觉去了卓衍提前安排好的房间。

坐了这么久的车,她说不累是假的,没碰到床之前脑子都沉重,乱糟糟的,可就在头落在柔软的枕头那一瞬间,她又感觉困意袭来,来势汹汹。

她很快又睡了过去。

楼下,卓衍去厨房给江迄时拿了一支冰的矿泉水,“没什么招待的。”

江迄时没有介意,拧开后喝了一口,“最近过得好吗?”

“一般。”卓衍说。

“可是你看起来并不好。”江迄时说,目光不知落在何处,“不然就不会在凌晨五点多秒回我的信息还能来接我。”

“......”

卓衍揉着自己的后颈,苦笑,“睡不着。”

“不敢睡,她不让我和她睡,我怕她出事。”

江迄时沉默着,先前一路上准备问的话全都在此刻,无法说出口,大脑空白。

他根本没经过这种事情,也不了解这方面的知识,想了想,问:“真的生病了吗?”

顿了下,江迄时又问得更严谨些:“确诊了吗?”

卓衍轻轻摇了头。

他一直在否定,“不好说,她不让我检查。”

“为什么不让你检查?”

卓衍唇提了提,却没笑意,“她并不觉得,自己生病了。”

江迄时的呼吸声重了不少。

两个男人在客厅里沉默着,巨大的阴鸷笼罩在这个房子里的每一个人。

“是我来晚了。”江迄时道。

卓衍道:“没有。”

怕江迄时不理解,卓衍道:“她这属于小时候的心理阴影,一直藏着掖着,挤压到现在,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外界的事情触碰到她的刺激源,那么她发病的几率很大。”

遇到他专业领域的事情,卓衍的话多了些,江迄时沉默地听着,却从脚底由上,生发出了恶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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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姝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晒到床尾了。

江迄时坐在她床边的地毯上,闻见动静,抬眸看她。

姜姝扁扁嘴,“要抱。”

他依言伸手去把她拉起来,揽住,嘴上忍不住逗她,“怎么一起床就撒娇啊。”

姜姝哼哼卿卿,没答,发问:“江...她醒了吗?”

一时之间,她竟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江疏浅。

“早醒了。”江迄时帮她把头发往后抓了抓,“要去看看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