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政看向经理,仅仅在一眼的时间里,经理就大步走到他的面前,距离他不到两步的距离。

经理高大魁梧,与宋政面对面站着,看两人的外表,光是气势上宋政就输了不少。旁人指指点点,让宋政不要多管闲事,否则下场跟庞新文一样。

经理大吼,“怎么不说话?”

见宋政不回答,他握住拳头就往宋政头上揍,没想到拳头还未挥出,就被宋政抓住了他的拳头,随后抬起一腿踹向他的腹部,经理当即痛声大喊,“啊!”

陈渐火速赶到酒吧,冲到宋政的身边,宋政说道:“把雪砚送回去。”

陈渐皱皱眉,“那这里怎么办?”

宋政说道:“我心里有数,你快去。”

“嗯。”陈渐点了点头,将慕容雪砚带走。

警车与救护车到达酒吧门口,急救员用担架将庞新文搬上救护车后,宋政看了身后人群一眼,此刻经理正在和警察对峙,他收回视线,跟着救护车离开了现场。

救护车赶到医院,急救员将庞新文送进急诊科。孙曼曼和付昀琛跑过来,孙曼曼看向跟来的宋政,“家属是吧?患者什么情况?”

宋政回答:“我不是家属,他今天在酒吧被殴打,过程中不慎咬到舌头,当场血流不止。”

孙曼曼皱皱眉,接着询问宋政患者的情况,边询问边做记录。

付昀琛看了他的舌头,随后看了一眼刘庭伟,“这舌头要缝合。”

刘庭伟说道:“我知道。”

宋政给孙曼曼说完庞新文的情况后,走去病床边看庞新文现在什么情况。

由于庞新文时常来医院串门,每一次来都是为了找杨浅,每一次来找杨浅都是送礼物,而且每一次来都通通被拒绝,次数多了以后,庞新文也早已经和急诊科里的人都混了脸熟,这下来医院,一进来面对的个个都是熟人。

林之看见他的时候,惊讶地说:“怎么是他呀?”

刘庭伟摊摊手,“这种事情谁能料到?”

林之走过去协助医生,刘庭伟看着庞新文,庞新文被止了疼痛,刘庭伟想跟他搭搭话,但庞新文现在又说不了话,他对林之说:“他每次来都找杨浅,这回让杨浅给他治疗,你说他会不会好得更快?”

林之推推他的手臂,“别开玩笑了,杨浅还在手术室,现在已经是她今天的第三台了,这种小病情还让她来,想累死她吗?”

刘庭伟说道:“这哪里是小病情了?”

林之说道:“除了舌头,其他地方都只是皮外伤,跟着他来的人跟孙曼曼说他被人按在地上殴打,拍了片子骨头没事,你该不会是连这个也不知道吧?”

刘庭伟还没开口,林之就端着治疗盘走了。

医生给庞新文缝合舌头时,宋政走在医院走廊里,这走廊人来人往,宋政穿过这些人,走出了走廊,在大厅里一眼望去,大厅座位上坐着老老少少,还有十几个年轻人坐在中间不停地咳嗽、擤鼻涕,宋政皱了皱眉,打了个电话给陈渐。

“雪砚现在怎么样了?”

“她醒了。”

“送她回到家了没有?”

“没有,她要回去。”

宋政挑了挑眉,问道:“回哪里?”

陈渐说道:“她说要回去找你。”

宋政说道:“那你们现在在哪?”

陈渐说道:“在去医院的路上,快到一半路程了。”

慕容雪砚让陈渐将手机给她,她接过手机后对宋政说:“宋政,你现在有没有事?我很担心你。”

“我没有事,我很好。”

宋政让慕容雪砚不必担心,也不用再赶来医院看他。既然宋政没事,也明确说了让慕容雪砚不必看他,那慕容雪砚心想也就算了,让陈渐送她一程,回家去。

宋政将手机放进口袋里,他现在,很想见一见杨浅。他走到手术室门口,门口坐着两个患者家属,一个抹眼泪,一个脸埋手,宋政扫过他们一眼,就在手术室门口的凳子上坐了下去。

宋政坐在那两个患者家属的身边,他的目光投向他们,想问一问这台手术做了多久,但见他们的情绪状态不佳,还是欲言又止了。

宋政在门口等待了将近半个小时,手术室里才终于走出来一个护士,两个患者走上去,急切地询问患者的情况。

里面患者的情况很严重,手术已经进行了四十分钟,现在手术能否成功都还是一个问题。

护士总不能直接跟他们说患者的这个情况,她说道:“两位家属先别着急,手术现在还未结束,你们两个先耐心等待。”

说完护士就走了,那速度快得带着风,两个家属看她走路那么急迫,心里又想多了起来,走到护士的面前,追着问:“你跟我们说说情况到底怎么样了,是好转了还是遇到困难了?”

护士说道:“二位先别担心,患者的情况会好转的。”

“啊?会好转的?所以你的意思是现在情况很糟糕了?是不是?你快告诉我是不是?”

患者家属拉着护士的手臂,护士着急极了,急忙将她推开,冲着去找帮手。

两个家属傻眼了,护士这么急,是不是情况很严重?在护士冲着离开后,两个家属已经坚定了这个想法,患者现在情况很严重。

“怎么办?手术做了那么久,非但没有好转,还越来越严重了,怎么办啊这是!”

这两个家属是两夫妻,年龄都是四十多岁,手术室里的患者是他们唯一的女儿,他们的女儿有先天性心脏病,今年刚满二十岁的她在工厂里由于情感纠纷被工厂里的男同事提刀追着砍,现在那个男的已经被警方控制。

他们的女儿不仅有先天性心脏病,而且还有哮喘病,加上很小的时候就辍学打工了,长期劳累过度导致身体出现还各种各样的小病痛,这次被砍,不仅伤到了四肢,还伤到头部,全身上下受伤都很严重。

这个手术本来就是个难度很高的棘手手术,他们在手术室门口踱来踱去,他们焦虑不安,左走走右走走,他们的眼泪不停地流。

患者的母亲安尚容是一个普通工厂女工,由于长期工作压力大,才四十多岁的她头发就已经变得花白,脸上也爬上各种斑纹,看上去一脸憔悴。安尚容的心里除了紧张更是焦灼不安,她边抹眼泪边说:“艺儿的伤那么严重,医生到底能不能把她救回来?现在是不是非但情况没有好转,还恶化了?”

患者的父亲说道:“咱们再等等吧,毕竟是个大手术,能快一点的话医生也应该不会拖延时间的,咱们再急也没有用。”

宋政看向这一对夫妻,他们在那里站了一会儿以后,又走了回来,但他们回来以后急得都坐不下去了。

安尚容的丈夫将手搭上她的肩膀,“刚才护士已经跟我们说了,她的情况会好转的,你先别太急了,坐下歇一会儿吧。”

安尚容将他的手拿开,“我就是担心,我不想坐,要坐你自己坐去吧。”

她的丈夫听着这话,也没打算坐了,不过不坐,脸不埋手,他脸上的悲伤焦虑就更容易被人看见了。

没过多久,护士将两个身材高大魁梧的男医生领进手术室,安尚容追上去,一边追一边着急地说:“医生,你们一定要尽全力去救我女儿啊!”

要不是手术室的门关上了,安尚容一定跟着跑到手术室里面去,她的丈夫走上去将她拉住,安尚容转身扑进她丈夫的怀里,“我们的女儿好可怜!我好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