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法?”七月末冷冷一笑,“我倒是要看看,这王法偏向你们,还是偏向我。”

这些人倒是自信的很,想来对于自己把莲花买来的事情并不觉得有一丝一毫的错,真说起来怕还要莲花记得感恩,毕竟是他们家把人养大的。

林母一脸憎恨的看着莲花,“我给你个机会,现在赶紧过来,你还是我们林家的媳妇,成俊也还是我们林家的子嗣。”

莲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死死的抱着林成俊。

大概是知道自己这边的人斗不过这些穿着黑衣服的保镖,林家人终于缓和了下来,开始哭起惨来。

“这丫头从七八岁就来到我们家,这么多年没短过她吃没短过她喝,本身是当作闺女来养的,但她跟我儿子情投意合结了婚,你说我们这当大人的也不能拦不是,现在你们倒好 ,要把人带走,我也不说别的,人带走可以,但是孩子得留下。”

她说这些话完全是仗着莲花母子不能开口。

林家人之所以一直怀疑林成俊并不是自己儿子的血脉但却一直没带他去做亲子鉴定的原因,一方面是怀疑自己儿子其实不能生,她儿子腿脚不便,这孩子就算不是他的,但在林家长大,将来肯定也是要给他儿子养老送终的。

所以自然是说什么都不能让人带走了。

莲花把孩子抱的更紧了。

孟曦瑶的记忆对她来说早已经是非常陌生的存在了,她当了短短几年的孟曦瑶,却当了二十年的莲花,她早已经不是那个天真单纯,不谙世事的小公主了。

在林家人说要把林成俊带走的时候,她下意识抬头,看向的是阮清浔和韩枫,而不是七月末。

阮清浔站在她旁边,看着嘴脸丑恶的林家人,摇了摇头,“放心,你跟林成俊不会被分开。”

闹剧混乱,韩枫上前调节,但林家人说什么都不退步,一口咬定给他们一笔钱,可以把莲花带走,但是孩子必须留下。

七月末不打算再和这些人废话,正准备直接让保镖按住林家人他带着莲花和林成俊离开的时候,林家那边走过来一个年轻人。

这人阮清浔有点印象,那日在林家见过一次,似乎是莲花丈夫的堂哥还是堂弟,记不清了。

听村长说,这人是林家出来的大学生,后来大学毕业之后就回来包了一整片的田地打算种果树,把家里爸妈气得够呛,也算是林家唯一能够拎得清的人了。

不知道他跟林家人说了什么,那边先是躁动,随后是破口大骂,甚至林父还往他身上踹了几脚,但他依旧面色平静地继续说,最后林家人的声音越来越小,朝这边看一眼,恨恨的抄着东西各回各家了。

只是林母临走前往这边啐了一口,“呸,什么不干不净的货色,我们养了她这么多年,她不感恩就算了,还生出个不知道是谁的种,现在竟然说我们违法了,我呸,带走就带走,就这女人还配不上我儿子呢!”

七月末瞧着她,凉薄的眼神看的林母缩了下脖子,她尚未反应过来,站在不远处的黑衣保镖已经直接把她按在了地上。

七月末推着轮椅走进,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缓缓道:“不知死活,我想要不声不响的弄死你们林家就和碾死一群蚂蚁一样简单,等着吧,事情还没完。”

林母这样泼辣的人在村子里跟人吵架的时候那是半分也不怵的,但现在却莫名有些脊背发寒。

被黑衣人松开之后喃喃着还不忘记嘴硬,“没完就没完,你还能是天王老子不成。”

对付这样的一群货色,哪里用得到天王老子。

林家人离开,村子里看热闹的人该散也全都散了,莲花抱着孩子依旧站在原地,并没有朝七月末靠近。

最后还是韩枫打破了僵局,“要不先在这边吃个饭,这件事对于莲花来说冲击可能有些大,让她缓缓。”

“她不叫莲花,她有名字,叫孟曦瑶。”

是家里人绞尽脑汁欢天喜地的给她取得,而不是这样随口道来的浮萍一样的名字。

韩枫带着七月末和莲花去旁边交谈了,阮清浔站在后面看了会儿,肩膀被人拍了下,阮清然在她后脑上弹了一下,啧了声,“还真别说,你干这事也算是积德了。”

阮清浔低着头,默默的想着,如果当真是积德有福报,那这福报能不能送到霍安之身上?

一整个下午的时间,七月末都跟在莲花旁边,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带妹妹和外甥回去给家里人看看,让思女心切的父母放下心来。

傍晚的时候他带着莲花和林成俊来找阮清浔,打算连夜赶路回霁市。

阮清浔刚到这里,身子还没缓过来,自然是不打算立刻跟着回去的。

七月末表情诚恳,“阮小姐的大恩,对我孟家来说无以为报,但从今之后如果遇到了什么难处,你尽管开口,孟家定然倾尽全力的去帮你解决。”

阮清浔摇摇头,看向莲花通红的眼睛,拿过纸笔来给她留了个联系方式,“等我回了霁市,到时候一起逛街。”

她捏捏林成俊的小脸,想着如今是不是算超额完成了莲花拜托她的事情。

不仅把林成俊带离了这里,也让莲花离开了这里。

七月末带着莲花母子离开之后,阮清浔坐在院子里看星星,阮清然没跟着走,来都来了,在这边住两天在走。

这一晚上兄妹两个聊了很多,大多是无伤大雅的一些小事情,聊到最后她打了个哈欠,阮清然摸了摸她的头,“睡觉吧。”

阮清浔眨眨眼睛,“哥,我想他了。”

阮清然心理酸溜溜的,瓮声瓮气道:“去睡觉,一会儿做梦说不定就梦到了。”

这话倒是真的,阮清浔当晚确实梦到了霍安之,但这个梦境并不怎么美好。

她梦到霍安之跟曲晚歌站在一起,看向她的眼神当中再不见一丝一毫的柔情,而是让人心惊的淡漠。

曲晚歌耀武扬威的挽着他走过来,彼时阮清浔正挺着个大肚子在大街上哭哭啼啼的捡易拉罐。

妈的,她活生生被气醒了,这是个什么破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