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之后有些睡不着,翻来覆去片刻,蒋黛被她吵醒,“怎么了?”

“没事,我出去吹吹风。”

蒋黛起身要跟她一起,被阮清浔拦下,“你继续睡,我就在院子里站会儿。”

到了院子里,让阮清浔惊讶的是这个时间点了阮清然竟然还没睡。

见她出来,阮清然显然也惊了一下,连忙掐灭手里的烟,“怎么还没睡?”

“你不也没睡。”

搬了个小凳子坐下来,阮清浔朝他招招手,“在想什么心事,说说看?”

“我能有什么心事?”阮清然撇撇嘴挥了下自己身上的烟味,怕熏到她压根没敢往她身边走。

“你跟傅涵怎么回事?”

这句话不知道怎么着了,让阮清然有些跳脚,“什么怎么回事?就房东跟租客能有什么事?”

作为他的妹妹,阮清浔很清楚他的每一个微表情以及眼神代表着什么意思,“没事就没事,你慌什么?”

“没慌。”阮清然还想嘴硬,但奈何自己的妹妹眼睛就跟激光一样,看的他无处掩藏,“好吧,我承认我对她是有点意思,但我们之间的差距有些大了。”

这就是纯纯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了,阮清浔现如今怎么说也是个过来人,于是瞥他一眼,淡淡道:“你指的差距是工资?”

阮清然摇了摇头,“不全是。”

首先他是个男人,虽然在同龄人当中阮清然并不算是失败的那种,这么多年他平时没什么花钱的地方,也存了不少钱,现在勉强是足够在霁市付个首付买个房的。

但和傅涵比起来,他的资产完全是九牛一毛了,傅涵一个剧本就能卖出他辛辛苦苦攒这么多年的钱来,是他望尘莫及的。

她是房东,而阮清然只是租客。

他跟傅涵在一起,两人之间的关系还有一个词能够形容他,那就是凤凰男。

总不能人家好好的姑娘跟他在一起之后还搞出了消费降级吧。

这一点阮清浔也清楚,不是当事人,也不好说些什么,但想了想她跟霍安之现在的情况,很轻的舒了口气,“反正我现在是不想那么多了,配得上配不上的,她喜欢你你也喜欢他就得了,旁人说的话算什么,只要霍安之喜欢我,我肯定是要赖他一辈子的。”

阮清然瞪她,“德行。”

虽然这样骂她,但不可否认阮清然还是很爱她的,第二天在这边逛了一圈打算离开的时候,塞给了阮清浔一张银行卡,“留着吧,你那民宿还没开起来,用钱的地方多着呢,苦了你没什么,不能苦了我的宝贝外甥。”

这张银行卡里是阮清然这些年的全部积蓄,阮清浔当然没动,人家娶老婆的钱她哪里舍得拿出来花。

在无溪村又待了几天,何晚棠他们整天轮流着给阮清浔打电话,没有视频,霍母把人看的很严,不过阮清浔能够得到的消息就是霍安之现在已经在恢复了,医生说如果能醒,就是这两天了。

阮清浔这两天一直坐在堤坝上安安静静的带着耳机听音乐,看书,林家人对于她肯定是看不顺眼的,但大金链子和瘦子始终在不远处守着,林家人倒是伤不到她什么。

第三天的时候阮清浔觉得自己的眼皮始终在跳,她坐在堤坝上捧着手机,视线虽然落在书本上,但心思却完全没在。

直到手机叮咚了一声,进来一条讯息。

她连忙打开。

是一张照片,阳光明媚的房间里,穿着病号服的男人神情恹恹的靠在病**,一脸温柔地女人正动作轻柔的拿着棉签给他润唇。

照片挺好看的。

她知道曲晚歌是什么意思,若是放在霍安之好好的时候,她一定会气势汹汹的拽着霍安之的领子说他嘴脏了,割掉不要了。

但现在,她满心满眼里只有一个念头在回**,那就是霍安之醒了。

跟随这张照片发过来的还有一句极其挑衅的话。

【你们的爱还挺不堪一击的,这么轻易就随着这场车祸消失了,他不记得你了,阮小姐,好自为之。】

发完这条消息之后,何晚棠脸上的笑意这都遮不住,霍母从病房出来,这段时间憔悴的面容终于有了些缓和,见到她立马露出了笑意,“安之忘了那个女人,你们的机会来了,晚歌啊,你是个好孩子,这段时间都是你在照顾安之,辛苦了。”

“伯母,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曲晚歌适时的抹了两滴眼泪,“现在霍大哥能醒过来,对我来说已经是个非常大的惊喜了。”

“好孩子,接下来的这段时间,你记得抓紧机会。”

曲晚歌嗫嚅,“伯母,那个孩子……”

“什么孩子?”霍母眸光一厉,“放心,那个孩子我会看着处理的,绝对不会让她们打扰到你跟安之,他现在不记得那个女人了,正是你的机会。”

曲晚歌懂她的意思,她想让曲晚歌抓紧这段时间,最好也怀个霍安之的孩子,到那时霍安之即便是想起来了,定然也不可能和那个女人和好如初,对她不管不顾。

按理说这种事情曲晚歌作为世家小姐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去做的,但相较于这些脸面,她更在乎霍安之,卑劣一些似乎也并无不可。

霍母刚走,曲晚歌收到了一条讯息,她刚刚发给阮清浔的挑衅受到了回应,对面的回复让她的胸腔立马燃起熊熊怒火,牙关紧咬。

【那你最好要祈祷他永远都不要想起来,否则他想起来的那天,就是曲小姐梦醒的那一天,你的梦能做多久,还不一定呢。】

曲晚歌险些直接把手机拿起来砸了。

平复了一会儿,重新换上温柔的笑容,这才缓步走进霍安之的病房。

“霍大哥,现在感觉怎么样?”

霍安之的视线从窗外收回来,看着眼前的女人,不管是她还是霍夫人,给他的感觉都是有些许陌生的。

他丢失了一段记忆,他的记忆停在三年前。

母亲说他受伤的这段时间都是曲晚歌忙前忙后的照顾着他,但他看着眼前的这张脸,却莫名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