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睡早起天天向上,早饭、午饭和晚饭都要按时吃,要认真工作也不能做工作狂,如果公司里有人为难你,立刻给我打电话。如果觉得继续在HCA太憋屈不是你想要的,你随时都可以交辞呈,然后我会立即安排你去别的公司入职。”
他的语气温柔,又一板一眼的,好像是在叮嘱令他不放心的学生。
北蓓撇嘴,心想和他玩笑喊他老师,他还真往心里去。
“嗯,我都知道。”
“想我了就给我发微信,我有空就和你视频。”
“你爸不会没收你手机吧?”
问出口时,北蓓自己也觉得这个问题很荒谬,但他爸这人本来就荒谬,做出这种事也不足为奇。
喻言很认真地告诉她,“如果他没收我手机,我就趁他不备离家出走。”
“他会不会找保镖看着你?”
“会,但他们看不住我。”
北蓓狠狠皱眉,想象着他被好几个西装暴徒用枪顶着脑门的画面,然后赶紧摇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画面都甩出她的脑袋。
然后不停告诉自己,这是二十一世纪,洛杉矶那也要讲法律,他爸又不是教父,不会真和儿子玩得这么刺激的。
她憋了半天想来想去,只想出一句话,干瘪瘪道:
“你要小心,也要照顾好自己。”
“好。”
快挂断通话时,喻言又想起什么似的,很郑重地叮嘱她,“不管是上班还是下班后都不要**朋友,不许和一些奇奇怪怪的人说话。”
北蓓瞬间就听明白,他这句话是在针对林沉。
而听他的意思,他好像已经知道林沉对孟南涛说了什么。
也是,即便HCA的高层已经不再听令于他,但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瞒得过他?
而他明明早就知道了,昨晚却一直没问她这件事。
这也说明他并不像他之前表现出的,那么不放心她。
他是相信她的,正如她也相信他。
两个心意相通的人将来一定会踏破所有阻力,勇敢的在一起吧?
“蓓蓓,你在哭吗?”
喻言听到从耳机里传来的她低低的抽泣声,瞬间心疼起来,疼得很厉害。
他不是一个合格的男友,竟然让他爱的人为他流泪。
“别哭,我很快就会回来找你。”
“好,我等你。”
北蓓压抑住哭腔不想让他带着担心登上飞机,但浓重的鼻音却泄露了她的真实状态。
喻言能想象到她泪流满面的样子。
而她是那么要强的人,即便是哭的时候,眼神也是倔强的。
他心里就好像有一座堤坝,一下子就塌陷下来,汹涌的情绪决了堤,不再受他控制……
身后传来西装保镖的低声提醒,“喻先生,该登机了。”
喻言回过头看了保镖一眼。
那冰冷至极的眸光,眼里翻涌的戾气,让保镖心里一寒,瞬间噤声。
“等我到了第一时间给你报平安。”
说完,他不再犹豫挂了电话。
酒店房间里,北蓓放下手机双手攥着被子,目光有片刻空洞,然后她回过神,打起精神,起来洗漱穿衣,拿上手包走出房间。
他留给她了一张房卡,她珍重般放进口袋里,从这一刻就开始等待他回国后再次使用它的那一天。
回公寓换过衣服后,她准点到了公司。
一进大门,她就察觉到众人看她的目光都和以前不太一样。
那眼神很复杂,好像带着探究,让她回忆起了她深陷贿赂案的时候。
走到六组的办公区,刚好看到小林拎着个水杯在茶水间门口来回踱步。
小林一见到她就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北蓓很镇定地走上前问,“你有话要和我说?”
迟疑了片刻,小林好像下了决心似的朝她点头。
北蓓跟她走进无人的茶水间。
“北主创,你没收到艾总群发的微信吗?”
闻言,北蓓冷下眸光。
她刚才还看了微信,艾琳并没给她发任何消息。
“艾总发什么了?”
“您看。”
小林直接调出聊天记录给北蓓看了。
北蓓接过手机,看到艾琳发的那条消息:
“室内部的各位成员,想必大家这两天都有所耳闻,六组的助理设计师蒋薇失踪,至今下落不明,警方上门调查,查出了六组在半山项目二次竞标期间有人再次涉嫌泄密。
这次泄密事件性质极其严重,对本司和半山集团的项目合作造成了负面影响。半山集团负责该项目的小林总也已得知此事,他和孟总经过交涉后要求本司在最短时间内给出答复,并证明本司接下来有能力保护项目的商业机密,否则将考虑采取包括法律手段在内的措施维护建设方的合法权利,甚至会指控我方违约,不得已终止和我方即将签约的合同。
我在和几位高层商量后决定,对室内部所有人员进行无差别的内部调查,尤其重点针对六组成员,请各位做好准备全力配合。”
沉默着看完后,北蓓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
“北主创,我们六组真的还有内奸吗?明明就是安倪用钱策反了薇姐……”
北蓓神情淡漠,不紧不慢道:
“早就该查了,我一直盼着他们好好查一查。上次贿赂案时,本来HCA就该进行内部调查,但一直没动静,拖到现在蒋薇失踪了才说要调查,这是高层的失策,影响了项目也与我们无关。”
小林听后脸色发白不敢吭声,北蓓拍了拍她的肩膀道:
“你只管做好你的工作,真正该担心的是有问题的人。”
小林咬着唇,又犹豫了半晌终于是鼓足勇气说,“北主创,我相信你。是你带我们做成了这个项目,你比谁都想项目好,所以你没理由暗中捣鬼……”
北蓓听着这话就觉得不对劲,顿了顿道:
“是有人在说泄密的事和我有关吗?”
小林点头,又将声音压下几分,“是有人说我们六组每个人都不干净,尤其是您。还说什么您也就是一个没背景的普通设计师,为什么总是有人三番两次地要搞您,您也没什么值得被陷害的,除非就是您本身有问题。”
北蓓沉下脸,问小林,“知道是谁在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