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朵拿出会议记录递给对方。
另一名警探往前翻了几页,然后看到5月12号那天,确实用她的笔迹记录着一次只有三个人的小型会议,地点就位于艾琳的办公室。但会议的主题和内容上面都没有写。
米朵无奈地说,“我真不知道会议内容,艾总没告诉过我。”
“这是艾琳第一次对你保密吗?”
米朵被问得一愣,顿了顿才道,“我不记得了。”
“我大致翻了一遍你这本会议记录,上面记载的所有会议中,唯独5月12号这一次,你没有附加任何信息。所以这一次会议十分特殊,你应该对它很有印象才对。你好好回想一下,艾琳有没有对你说过什么?”
米朵被问得脸色都有些难看了,她只能坚称,“这只是一件小事,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警探翻着自己手里的笔记说:
“可根据喻言的说法,当时是你去他的办公室请他过来。他问你艾琳找他什么事,你说是开会,而且是和六组当时正在筹备的半山项目第二次竞标方案有关。他说他还问了你一句,还有谁来参加,你回答说只有六组的主创北蓓,并且叮嘱他这场会议要保密。北蓓的证词中,也提到了你和她说,艾琳是私下找她过去,让她不要对外透露会议内容。”
米朵脸色有些发白,此时是完全硬撑着,只能重复那句她不记得了。
警探当然不会相信她的说法,沉声道,“米朵女士,我要提醒你,此事不仅涉及竞标泄密,还关系到蒋薇失踪案。你如果有所隐瞒,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门外,艾琳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冷笑,踩着高跟鞋快步朝前走去,再也不想听见那些烦人的话语。
她一边走,一边在心里说:
喻言,你够狠。
她喜欢了他八年,这八年里的默默陪伴和付出,就算是铁石心肠也该被她融化了,可她得到了什么?
他为了刚认识几个月,而且哪里都不如她的女孩,毫不留情地和她决裂翻脸。
明明她都做到了让毕先生亲自邀请她去参加他的家宴,他却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让他爸改变了主意。
她机票都买好了,正在家里整理行李时被父亲打来的电话通知她必须留在国内时,她的心情不只是失落,还有自尊心被伤害的浓浓耻辱。
现在他还帮着北蓓向警方作证,要把她往死里踩。
他凭什么这么对她?
就因为他要帮北蓓赢回来吗?
那个女孩真就值得他这么做?
但她不会就这么认输。
既然这八年里孤注一掷的爱都打了水漂,那她也要让他尝一尝她心中的痛苦。
她没本事报复他,那就从他最在乎的人下手。
只不过,她永远不会用安义父女那些低级的手段。
她不会踩上法律底线,仍然能让他和北蓓永远都无法在一起。
……
安义的妻子魏枫走出警局后,被安义的律师堵在车前。
“魏女士,你为什么要检举您丈夫?你们是夫妻,就算感情不在了,你们还有共同财产。他完蛋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不如现在撤诉,告诉警方你之前只是一时冲动想报复他说了谎,这样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
魏枫冷笑着打断:
“他在外面做那些事时,怎么没想过给我留余地?”
律师信誓旦旦,“如果您指的是他那个私生女,其实他已经和她断绝关系了,不可能把遗产分给那对母女。”
“我指的不是那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母女。”
魏枫嘴角的笑意愈发冰冷狠厉,她沉声道,“他还和别的女人生了个儿子,这几年他所谓的各种投资往外拿钱,把家里的存款都给掏空了,其实都是在转移财产给他的宝贝儿子,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和安义只有一个女儿,那就是她的盈盈,但盈盈三年前因病离世,她为此伤心欲绝,而安义却在这件事后和他外面的情妇还有私生女更加紧密的联系。
现在安义又在外面生了儿子,就闷声把大额财产都转移出去,下一步打算就是和她离婚,与那对母子重新组建家庭。
在看到那个匿名用户发来的证据时,她的手脚瞬间冰冷,身子不停颤抖,差点没晕过去。
这就是她隐忍多年换来的结果,忍到最后一无所有,所以还要她忍什么?
“没有余地了,从他彻底忘记盈盈,打算抛弃我们这个家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余地了。他的财产都到了欧洲给那对母子了,根本就没可能追回来,我什么都没有了,现在我就盼着他进监狱,那是他应得的下场!”
魏枫一边说,一边露出痛快的笑意。
安义的律师看得有些心惊。
“你走吧,别再来找我!记得告诉安义,想让我撤诉,不可能!就算他把转移到国外的那些钱都拿回来,我也不会妥协。没了女儿,我要钱有什么用?他做得很好,是他让我下了居决心,他这样的人渣就该去蹲监狱!”
魏枫说着又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我知道他有些手段,如果他想让我死,那就尽管找人对我下手,我等着他!”
律师见她已经有些疯癫了,这又是在警局门口,已经有警探从里面走出来注视着这边。他不便再说什么,回到自己车上后,对等在车里的助手说:
“女人疯起来真可怕,尤其是忍了很多年的这种女人。安先生糊涂啊。”
他们这些精英圈子里都有不成文的说法,那就是夫妻不合也好,有了外遇也罢,千万别把原配往绝路上逼。
因为原配在男人还没发家时就一直跟随,这一路陪着丈夫风里雨里地走来,必然知道丈夫很多见不得人的秘密。
尤其是像安义这种底子尤其不干净的,就算不讲良心,也要讲究点风险规避的策略吧?
现在闹到这一步,怕是真要栽在原配手里。
助理大学刚毕业没多久,年轻的脸还有些青涩,低声问:
“您说安先生真会对魏女士……”
律师瞪了他一眼,他不敢再问,赶紧开车。
而律师心里其实很清楚他刚才那个问题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