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先生听后脸色难看至极,他悔得肠子都青了,当初就不该娶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她确实美丽又聪明,聪明到想要了他的命。
“伊芙,我们之间好像不只是这么点事。”
他冷笑了一下,站起身走到伊芙背后,俯下身贴在她耳边低声道,“你想杀我,而且已经付诸了行动。这得是多大的仇,你觉得光凭这些东西,我就能这么和你算了?”
伊芙脸上的笑意消失,她对这个男人心里还是有畏惧的,因为知道他的手段,也对他的心机再了解不过。
他绝对的睚眦必报,那些曾经在生意上挡他路的人,都被他一一清理,何况是想谋财害命的敌人?
可她必须沉住气。
“我承认我在你的书房装窃听器,有意收集你的把柄。但这只是为了有一天我们两个产生了矛盾,我不会像你以前那些女人一样黯然退场。我留着它们,只是想确保我能拿到我应得的东西。至于绑架你儿子,还计划杀了你们父子的事情,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是当演员的料,极有演戏天赋,即便睁着眼睛说瞎话,也能说得十分逼真。
可毕先生却不是一个容易和她共情的好观众,即便她演得再像,他也不会信的。
“刚才喻言放的那段录音是真的吧,我可都听到你说什么了。如果你不是那个想要我们父子性命的人,你为什么急着今天就给你哥打电话?这个时间节点,你的所作所为,难道还有什么值得辩解的吗?”
毕先生一边说,一边轻轻地拨弄着她璀璨的金发。
伊芙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吐在她的脸颊,就像毒蛇在吐信。
“还是说,你觉得凭你手里我这些把柄,我就连你要杀我和继承人的事都不敢追究了?你是不是把我想得太软弱了?”毕先生冷着眼,站起身来,“我是在乎名誉,也不想惹麻烦,但这不代表我能任凭你拿捏。”
他当惯了操控别人的上位者,最讨厌的就是被人反过来操纵他。
“我去那个废弃工厂时可是差一点就死了。就差那么一点,你就能得逞了。到时候我和儿子都死了,我没了继承人,我的家产便全成了你的囊中之物。你那个哥哥也有参与吧?”
毕先生越说语气越平静,他还笑了起来,“你要是没想让我死,那我还真会顾及你手里这些把柄,不会把事情闹得太难看。但现在可就不一样了,做过的事总会有痕迹,你公开你的把柄,我起诉你们兄妹谋财害命,看看大家谁能笑到最后。”
伊芙何等聪明,她怎么可能不明白,她掌握的这些把柄能让毕家狠狠脱一层皮,但如果毕先生真要和她的家族死磕,她要面临的可是谋·杀罪,到时候要论谁付出的代价更惨重,她仍然是输家。
她心里慌了,但却知道自己绝不能承认是她想杀毕家父子。
而她现在唯一敢赌的,就是毕先生不敢在家里真把她怎么样,因为这样他也会担上同样的罪名。
伊芙软下语气,低声道:
“就算你拿我当仇人看,这件事也不是我做的。让我打电话给我哥哥,叫他过来大家坐下好好谈谈。”
毕先生没有回答,就冷笑着看她。
喻言在这时站起来,对毕先生道,“我回房间了,你们谈吧。”
毕先生皱眉,“你留下。”
“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您了,接下来就是您和她的事,我不参与。”
喻言说完后就头也不回地离开,毕先生望着他的背影,心里有些气恼,但想到如果不是他提醒,自己还不会这么快就掌握伊芙背着他搞鬼的证据,他心里平衡了些,觉得这个儿子还是有用的。
第二天早上,伊芙的哥哥开车接走了她。
毕先生站在门口送她们,如果有外人经过,看到这一幕只会以为这个家庭一切正常。
“我已经和律师联系过了,她涉嫌敲诈勒索,还有谋·杀未遂,我会尽最大努力,把你们都送进监狱里。”
伊芙一向艳光四射的脸,此时却憔悴苍白,而她哥哥也是神色沉重阴郁。
“毕先生,我们两家其实不至于到了这地步……”
“现在说这个晚了,我已经报警了。”
毕先生话音落下,警车便到了楼下。
警探上来把伊芙和她哥哥带走时,她走过毕先生身边时深深看了他一眼,用唇语道,“你一定会后悔。”
毕先生冷着脸没有回应。
通过这件事,他早已看透了伊芙的为人。
即便他选择不报警,暂时不追究伊芙所做的事,她也不会如约真的销毁掉那些录音。
她野心勃勃贪得无厌,嫁给他就是为了夺取他的家产,不达目的就不会罢休。
所以只要他退让一步,她再缓过这口气后把私下动的手脚都处理干净,确定没有证据能让他抓到了之后,她仍会对他步步紧逼,用曝光她手里的把柄做要挟逼他舍弃更大的利益。
到时他错失良机退无可退,失去了用合法手段让她付出代价的可能,情况只会变得更危险,对他的家族也更不利。
所以不如他先掌控主动权。
回到家里,他看到喻言拖着个行李箱就站在玄关处,瞬间怒不可遏。
“刚发生了这么可怕的事,我正焦头烂额,你非要现在跟我玩叛逆?你是这起案件的证人,现在不能回海城,否则警方会认为我们是在撒谎!”
他怒声质问,喻言却答得冷静:
“不是我要走,这是爷爷的行李箱。”
毕先生听得一怔,然后就看见一个满头白发穿着中山装的老者从喻言身后走出。
他迟疑了片刻,喊了一声喻老。
本来是该叫爸的,因为他妻子是在和他的婚姻存续期间身亡,按照情理喻老仍是他的岳父,这个老人仍然是他名义上的长辈。可在喻薇葬礼上,喻老就不许他喊爸了。
“你这两天忙得很,连我到洛杉矶了都不派个人去接机。”
喻老讽刺地说,“在那个狠辣的毒妇面前温柔和气,等她走了把火气都往你亲儿子身上撒,你可真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