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先生满脸尴尬。
他本来是要派人去接喻老的,但因为废弃工厂那件事一打岔,他就忙忘了。
而且连喻老是什么时候进的他家门都不知道。
“喻老,是我一时疏忽,我这就让老傅给你安排住处……”
“用不着。你家这地方太高贵,我住不起。”
喻老冷哼了一声,伸手指了指喻言,“你既然保护不好你儿子,那就让他和我一起住。”
毕先生一听马上就不乐意了,“他刚被绑架过,万一还要有人对他下手呢?喻老,我知道您对我有意见,但这时候您就别和我作对了,就当是看在喻言安全的份上行吗?”
“你这里就安全了?”
喻老对他的说法嗤之以鼻,十分强硬地指着身后,“那个女人往你的书房里装了窃听器你都不知道,还是喻言发现的。谁知道她是不是还装了别的东西,我看这地方根本就不能住人了!”
毕先生本来不想让喻老带走喻言,但喻老这句话完全说在了他的心坎上,他也在怀疑伊芙是不是对他家还做了什么手脚。所以他昨晚就打电话给做危险物品检测的专业公司打了电话,时间就约在半个小时后。
只是就算专业人士检测完也没发现任何问题,他仍旧觉得这个地方不安全了,别说让喻言住在这里,他自己都不打算住了。
“喻老,您和喻言就住进我名下的酒店吧,这样安保跟得上,我才能放心。”
他这么说看似是退了一步,实则却是仍旧要牢牢将喻言掌控在手心中,不让对方脱离他的视线。
喻老沉着眸子,冷笑道:
“你是不放心我吧?怕我抢了你儿子,直接带回海城?”
“怎么会呢?虽然您不认我这个女婿了,但在我心中您仍然是我的岳父,喻言更是您的外孙,我当然放心他跟着你。”
毕先生说这话时神情真挚,就好像这都是他掏心掏肺的真心话一样。
喻老冷哼了声,没有再反对什么。
毕先生便让老傅去安排酒店开房的事宜,又找来一个车队护送喻老和喻言去酒店。
排场很大,但只有这样他才能安心。
而他自己则搬到他位于洛杉矶市区的另一处房产,是富人区的一套独栋别墅。
刚住进去没有一个小时,他约的律师就到了。
这个律师也是他公司的法律顾问,和他合作了十几年,利益关系密不可分,收过他上千万的钱财,是他确认不会背叛他的人。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让伊芙那个贱·人蹲上几十年的大牢,还有她哥哥也不能逃掉。”
他的神色十分冷厉,说起这两个人时,就像在说死人。
在他看来,只是这样已经很便宜她们了。凭她们做的事,应该用命来偿才对。
但他留了她一条命,代价就是让她的家族付出比她的命更重要的东西来还。
律师杰恩点头道,“我会找来最擅长这类案件的团队,一定争取最大量刑。”
毕先生抬了抬眼皮,沉默片刻后又道:
“还有另一件事我想向你咨询。”
从刑事到经济,他花了一下午时间把所有想问的都弄清楚了,然后制定了一个庞大又心狠手辣的计划。
他不仅要让那对兄妹坐牢,还要让他们的家族被迫加倍弥补伊芙手里那些把柄公开后,他遭受的所有经济损失。
他和伊芙夫妻一场,伊芙能拿到他的把柄,他自然也能拿到她的。
接下来,大家比的无非就是彼此手里的筹码,还有谁出手更狠,更没有底线。
而比这些他从来没输过。
酒店。
喻言洗了个冷水澡,然后在腹部以下潦草围了浴巾,一边用吹风机吹头,一边和北蓓视频。
视频刚一接通,北蓓关心的话还没问出口,就看见他美好的身体。
没有擦干的水珠顺着他的喉结往下流,勾勒出他上身恰到好处的曲线。
每一块肌肉都长在她的审美点上,她看得眼前一白,脸红燥热。
好久没和他当面相见,她确实想他了……
开口时,她却是略带嗔怪:
“你怎么穿成这样跟我视频?”
喻言嘴角微扬,清贵俊美的脸上绽放出略带邪气的笑容,“知道你担心我,想让你看到我身上没受伤。”
北蓓的脸更红了,低声说他是强词夺理,但目光却很诚实。
她上下大量一番后,确认了他确实是没受伤,又说:
“没有浴巾的地方我检查过了,没问题。”
喻言听她这语气,好像是怀疑他欲盖弥彰似的,他忍不住低笑两声,“怎么,连挡着的地方都想看吗?也不是不可以。”
说着他微微一动,仿佛真要大方给她检查,北蓓脸红得像是发烧发到四十度,赶忙叫停,“不用了,我相信你!”
喻言笑着单手拧开矿泉水的瓶盖,仰头喝了一口。
北蓓这才知道他刚才伸手是去拿矿泉水的,并不是她想的那样。她羞得抬不起头,气道:
“我看你是真没事了,以后再也不为你担心了。”
喻言笑着哄她,“可以不担心我,但不能不想我。”
“我就不想你了,因为你说话不算数。说好了一周之内回国,还骗我说那边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结果发生了这么多事……”北蓓说着说着,她的脸就不红了,反倒是眼睛红了起来,“要不我去洛杉矶陪你吧?”
她想在他身边,陪他一起度过最难熬的时候,就像在她陷入逆境时,他陪在她身边一样。
喻言却是很认真地摇头,十分郑重地说:
“蓓蓓,你现在不能来,洛杉矶的情况很复杂。”
“你爸爸……”
“现在不只是我爸爸的事。他在对付他的仇家,已经都没什么精力管我了。而且爷爷也来了,有他出面和我爸交涉,这一次真的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回国找你。”
见他说得真诚,北蓓想要相信,心里却仍然有几分怀疑。
因为太想他回来,之前又失望了很多次,所以才不敢相信。
喻言看她沮丧地垂着头,像是一只不高兴的猫咪,心里又痛又软,好像要化成一团苦味的棉花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