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北蓓满脑子都是和闺蜜合租的事。
“那好吧,现在我们正式谈谈房租的事吧。”她知道翁诗一定会喜欢这个房子。翁诗平时和她抱怨合租的室友神经大条,不讲卫生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
喻言轻轻皱眉,“不是说好了,你就付你能承受的上线就好了,三千块可以。”
北蓓严肃地说,“我可以付三千块,我闺蜜原来合租的房子的房费是二千四百块,我们两个加起来,就可以付五千四百块给你。这样的话,我心里还更平衡一点。”
“你平衡就好,我本来以为你闺蜜过来陪你,你出一份房租就好了。”
“我可不想占你这么大便宜。”北蓓暗想,虽然自己还是赚翻了,“不过,你之前在电话里说要跟我面谈的事情,是什么呢?”
喻言沉眸注视着她,“我说的重要事情,就是帮你度过这个困难时期。”
北蓓愣住,喻言的回答又一次出乎了她的意料。
她现在已经弄不清,他这是在对她释放男女之间的特殊信号,还是另有所图。
在她沉默时,喻言认真道:
“北蓓,我想让你留在HCA。”
北蓓说出心中的疑问,“为什么?”
这个男人的心思真的很难猜,她也不想矫情,但她在决定是否接受他的好意之前,她必须弄清楚他真实的动机。
喻言微微侧着身,右手插在西裤口袋里,是一个略显随意却游刃有余的上位者姿态,“我希望你能留下,是因为我接下来想跟云教授联手做一些建筑和室内的重大项目,而你的身份就是我和她之间最好的纽带。”
北蓓眨了眨大眼睛,也斜倚在楼梯踏步的栏杆上审视地看着喻言。
她从他的神色中分辨,这话应该是真话。
“你要是这么说,我倒是信了。”她伸出手,“成交。”
喻言盯着北蓓的手看了片刻。
其实在遇见北蓓之前,因为自身的病症,他几乎从不和女人产生肢体接触。
可北蓓却一次次打破他过去的习惯。
“成交。”他慢了几拍才伸出手,正要向前一步挥起手与北蓓击掌成交,却因为过于全神贯注地盯着北蓓脚下踩空了。
他一个趔趄就摔在摔在了北蓓身上,北蓓赶紧伸出手拽住了他的胳膊,两个人都失去了重心,一起摔倒在楼梯踏步上,并滚在一起往下摔了好几步台阶。
北蓓感觉一阵眩晕,停下时,发现自己压在喻言身上,而且是脸对脸,嘴对嘴。
喻言低低的喘息传进她耳里,还有他身上那股好闻的雪松味,也像是侵略者一样钻入她的大脑,一步步侵占着她的领地。
两个人都呆在那里,彼此的眼神焦灼着黏在一起,放大的瞳孔映照出对方的倒影,也藏不住自己的心事。北蓓浑身的肌肤又开始燃烧了,脸已经红到耳根。
这是她第二次品尝喻言柔软的唇瓣了。
她赶紧翻身,想起来,结果两人又往下翻了一个踏步,这次是喻言在上面,他的神色中带着几分意犹未尽般的复杂。
北蓓用力推开喻言,扶着楼梯扶手爬了起来。
喻言也反应过来,爬了起来,但他似乎感觉良好,并没有北蓓那么慌张。
这是他第一次体会到,跟一位异性密接是什么滋味。
而北蓓身上的燥热不安,更让他有了一种奇妙的感觉。
上次在电梯里的接触他完全出于昏迷状态,而这次,他却是无比清醒的。
她身体的温度,呼吸的节奏,微乱的眼神,柔润的唇瓣……
两人之间的碰触不过蜻蜓点水,却无比贴合。
他在心里确定了,眼前的女孩一定跟自己有着某种神秘的渊源。
北蓓面色微醺,为了缓解尴尬,她一本正经地说,“我们也要签一份正式的房屋租赁合同。”
喻言笑了起来,“好,都依你。”
北蓓因为他的笑容又走了神。
自从认识他以来,她还是第一次看他笑得这么开心。
……
北蓓正式搬进喻言的复式公寓已经有两天了。
她选了二楼朝北的卧室,把朝南的那间留给翁诗。
翁诗拖着行李走进公寓的这一刻,就是赞叹:“天啊,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真走了狗屎运,这么好的房子怎么就能轮到我来住!在这里睡觉,我晚上做梦都要笑醒!”
北蓓被她夸张的语气逗笑了,她走上前帮她安置行李,却被她拽到沙发上,“蓓蓓,你和我说清楚,你究竟通过什么渠道找到的这套房子,而且是在你被停职的至暗时刻?”
被翁诗探照灯一般的雪亮双眼照着,北蓓瞬觉压力山大,支支吾吾,“其实房东是我认识的人,他说反正这套房子闲着也是闲着,就先友情价租给我们好了。”
翁诗眯起眼睛,明察秋毫的目光宛如3D扫描仪,将北蓓浑身上下都扫描了一遍,火速抓住了猫腻,“你这位认识的房东,是男人还是女人?”
北蓓哑然,目光悠悠地飘向别处。
翁诗双手扳着她的头,逼着她重新注视自己的眼睛,“是男人对不对?蓓蓓,你什么时候瞒着我去偷偷会男人了?你不是铁打的宇宙直女吗,你不是说好了只拼事业不谈恋爱的吗……”
北蓓被她吵得头疼,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投降,主动交代情况:
“不是你想的那样,租房给我的这个房东,是我公司的建筑师。”
翁诗看向她的目光充满怀疑,“建筑师又怎么了,那也是男人啊。人家好好的房子干嘛要低价租给你?他年纪多大,身高多少,长得帅不帅,有没有家室,年薪几位数?”
北蓓被她问得都要晕过去了,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先不说这些,我帮你把东西放好——”
翁诗却抓着她不放,“先交代清楚问题,休想转移话题!我的原则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北蓓只好又坐下。
“他叫喻言,具体年龄没问,不过我猜他应该不超过三十岁吧。他是从外国回来的,混血儿,身高将近一米九。至于结没结婚,我没问过,但他应该没结吧。外国男人结婚不都戴婚戒吗?他没戴。年薪什么的,那是人家隐私,但凭他国外建筑名校博士的学历,又是集团总部下派的高层,一定低不了。”
翁诗一听这行情,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蓓蓓,你可以啊,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一出手就拿下这么优质的男人。有他照片吗?给我看看。”
北蓓摇头摆手,“我又不是要泡他,哪来的他照片,翁子你别瞎闹,我跟你说,我和他不可能的。就他那条件,要找女朋友什么样的找不到。”
她心里清楚,喻言之所以愿意出手帮她,原因就如他自己所说,他是看中了她的老师云澜教授,想通过她这条线争取和云澜合作。
她不拒绝他给的人情,是因为他专业能力极强,为人又靠谱,云教授这几年有意寻找长期合作的顶级建筑师做项目,她觉得喻言正是值得推荐给老师的人选。
说到底,她和喻言就是这样互助互利,彼此都拎得清的关系。
待她度过眼前的难关后,她多半也不会赖在这里常住。
喻言对她来说也就像这套各方面都符合她心意,能满足她所有需求,却让她付不起房租的顶级公寓。
她这个人有野心但不贪心,她知道只有势均力敌的男女才有可能拥有真正的爱情,而现在的她还没资格和喻言并肩而立。所以她时刻提醒自己不去做不切实际的白日梦。
北蓓非常清楚,女人尤其要自强。
翁诗却不赞同她的想法,嚷嚷道,“蓓蓓,你是不是缺心眼啊,我真的很佩服你这种只知道和男人雄竞的钢铁直女诶。我问你,一个男人看女人,最关键的点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