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助回过头对她露出职业性微笑,“安董他今晚有个应酬。”
安倪眼里闪过几分失望。
“小姐上次让我调查的事有进展了。”徐助说着把他的手机递给安倪,“这就是她的背景资料。”
安倪看着手机屏幕上的信息,嘴角浮起一抹嘲弄的笑,“十五岁时父母离异,由母亲抚养长大。母亲毕业于海城音乐学院钢琴演奏系,现在的职业是在一个四线小城的一家音乐教育机构做钢琴老师。”
她惊叫:
“他爸爸坐过牢?而且是被咱们集团开除的?怪不得这个北蓓性格上这么有攻击性,原来是原生家庭不幸导致的,我看她心理多半已经不健康了,应该去看心理医生。”
徐助安静地听完她对北蓓的讽刺,沉默了片刻后说:
“安董也看了这位北小姐的资料,他让我提醒安小姐您不要轻敌。”
“轻敌?”安倪觉得荒唐,“北蓓他爸既然是被咱们集团公司开除的,集团公司怎么还会录用他的女儿呢?”
“小姐,我查过了,北蓓是随了妈妈的姓,所以集团不知道他爸是谁。”
安倪一声冷哼,她心想,北蓓现在算是玩完了,她就等着看对方入狱的那一天。即使不入狱,有这样的老爸,也没法在HCA继续任职了。
徐助语气温和,不疾不徐地说,“警方毕竟还没出调查结果,北蓓和她的老师云澜又在网上发了自证清白的声明,网上不再只有一边倒的抨击她的声音了。”
“转账记录摆在那里,她逃不过的。”安倪说。
徐助心里清楚北蓓的爸爸是谁,也知道他是怎么被踢出HC集团的。但是安董并不想让他的私生女安倪知道上辈人的密事。
“小姐,安董提醒,你想怎样对付那个女孩都可以,但不要把那个女孩父亲的事情牵扯进来,尤其不能在网上曝光这件事,否则,会很麻烦。”
“麻烦也是她麻烦,我们有什么麻烦!”
“安董说了,这是命令。”
“我知道了。”
……
安倪这几天忙着推进项目,但她也没忘了喻言的事情。她有心想以专业上的请教为借口增加和喻言单独接触的机会,可几次去喻言办公室他都不在,问他的助理得到的答案就是喻先生去实地考察了。
据她所知,目前喻言手里没有项目,哪有什么实地需要他去考察?
她旁敲侧击地询问HCA的执行副总孟南涛,他无奈地耸肩摆手,“安倪,这位奉行神秘主义的喻博士是集团总部派下来的,在我们HCA只是挂个牌做做样子。他不来坐班是因为公事还是私事,我也不好去问。我只能说,我这边没派给他工作。”
安倪听明白了,喻言所谓的实地考察和HCA的业务没关系,纯粹是他的“私事”。
但他又能有什么私事,值得他接连翘班好几天?
她很了解喻言的行事作风,他并不是那种不关心工作的纨绔公子,反而还有极强的事业心。所以他这段时间的举动,一定是事出反常必有妖。
那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反常的呢?
安倪眼里染上阴翳。
要是她没记错,自从北蓓被牵扯进贿赂案停职后,他就很少出现在公司了。
他不在公司的时间难道是去找北蓓了?
想到这里,安倪彻底坐不住了,她走到公司外的楼梯间,拿出手机给徐助理打电话。
差不多过了半分钟,对面才接通,“小姐?”
“徐助,我想麻烦你个事。”
“小姐客气,您有什么需要直接和我说就好。”
“喻言这几天一直不在公司,我想知道他上班时间去了哪里。是不是私下见了什么人。”
“好,有消息了我发短信告知您。”
“徐助,我拜托你调查他行踪的事,你能不能先帮我和爸爸保密?”安倪是觉得丢脸。
父亲花这么多人脉为她在HCA铺路,就是为了让她有正当理由接近喻言。她在入职之前信誓旦旦地向父亲保证,说不出一个月她就能拿下喻言,可现在别说拿下喻言,她整天连喻言的人都见不着,而那个家里长辈坐过牢的北蓓却成了喻言特别关注的人。
这让父亲知道了,一定会觉得她很没用。
她本来就不是父亲婚生的孩子,她承担不起让父亲失望的后果。而她和徐助之间有过一些私下的交情,所以她想让徐助帮一下她。
徐助沉默了片刻答道:
“小姐,安先生他一直很关心您,也担忧您在HCA的路走得不顺。喻言的行踪对我们确实很重要,如果这里面真有什么事,安董第一时间也能更好地帮您疏通人脉……”
安倪知道他这么说就是不打算为她瞒着了,她心烦意乱地敷衍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随后,她从大衣口袋里摸出YSL牌的女士香烟,又掏出打火机,靠着墙抽了根烟。
缓缓吐出烟雾时,她心里的计划形成。
不论是事业还是感情,她都不会允许北蓓踩在她头上。
喻言对她的态度再怎么冷淡,他也是成年男人。
她拿出化妆镜照着自己的脸。
镜子里的女孩五官甜美,眼波流转之间还有淡淡媚意,正是进可攻退可守的长相,很多男人都对她欲罢不能。
要论身材,安倪自视她虽然没有北蓓那双可以藐视群芳的大长腿,但她胜在前凸后翘,该瘦的地方瘦,该有肉的地方有肉。如果她能更主动一些,她就不信喻言还能拒她于千里之外。她只需要那么一晚,等到他意乱神迷后,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她就可以顺水推舟和他确定关系。
至于北蓓,这次必须让她彻底出局。
安倪一直想着该如何攻略喻言的事,人是回到工位了,可心思却不知飞到了哪里去。
整个一下午,项目组的各级人员都深受她的折磨。她自己三心二意,对用心工作的别人却极尽苛刻,偏偏她还苛刻不到点子上,全看心情挑人毛病,气得好几个助理设计师差点当场吐血。
到了快下班时,她收到徐助发来的短信。
看完后她神色冷冽,恰好可视化绘图员和施工图绘图员过来交方案效果图和平面图。
她指着画效果图的,就像找到了出气筒似的火力全开,“是贫穷限制了你的想象力吗?我再巧妙的构思也被你埋没在这平淡的效果里。你哪个学校毕业的?你脑袋里都是些什么东西,是你那水平糟糕的老师灌输给你的,还是你平庸无趣的大脑自己生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