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拿烟烫在手上,仍有着焦味,仿佛是一个挥不去的烙痕。朱向东看一眼手表,已经是午夜,他仍在公司。

理智告诉他,必须停止这种凌乱可怕的心情。沉闷的空气在办公室流淌,他不能沉迷女人,而打乱工作节奏,就要竞选总经理,他不能放松自己。

高度的工作压力,让朱向东喘不过气。

朱少波也在做着准备,怒骂心腹,“我们利用朱氏资金在外面组建一个公司,朱向东有没有知道?”朱少波就是不确定,才越发害怕。

心腹摇头。

朱少波的办公室也亮着灯,他踱着步,走来走去。“父亲最憎恨打着朱氏名义,在外面做别的生意。”

心腹问,“朱向东没有什么缺点吗?”他说,“做人都会有缺点。”

朱少波转头瞪着手下。“朱向东的缺点就是太骄傲,太强势,目中无人,这样的人一旦遇到失败,他就会崩溃,发疯,甚至能杀人。”他冷笑,“可是有谁能让朱向东尝到失败?”这是不可能,朱少波立刻转过话题,“外面的公司小心点,停止一切业务,不要惹朱向东注意,等我竞选总经理再说。”

又嘀咕,骂着,“妈的,这几天我一直调查朱向东,想知道他是谁,白忙活一场。”不只没有找到朱向东不是朱家儿子的证据,也让自己变得可笑,一个朱氏大公子,怎么会有这么幼稚的想法,以为朱向东不是他的弟弟。

手下也认为朱少波这个想法不实际,幼稚。他无意地说,“想做身份调查,用得着浪费时间那么辛苦,一根头发就可以验DNA!”

想到朱向东的挑衅,朱少波怒骂。“我们同一个父亲,朱向东比我狠。”

“你们的性格是不怎么像兄弟。”又是一句无意的话。

朱少波附和着说,“我们从小没有哪件事情有过默契,没有哪一点相同的地方,两个就像仇人一样。”

手下见朱少波紧锁着眉,开玩笑,“也许你们真的不是兄弟。”又一句无心的话。

朱少波冷哼一声,“我也不想跟他做兄弟,父亲什么都宠着他。”

“我有个做医生的朋友说,现在有些夫妻怀疑妻子跟别人有外遇生孩子,也会让孩子悄悄做DNA,这种例子很多,他接许多这种单。”朱少波烦心,手下故意转过轻松的话题。

但这个话题让朱少波心里一动,朱向东一向在外面的公寓很少回朱家,那晚他回去,经过朱向东的房间,虽然没有想过拿朱向东的头发,可是心念忽然莫名一动,朱少波打开朱向东的房间,在地上办公桌上找朱向东的头发。

朱蔡英推门进来,见朱少波这个模样,喝斥,“你在做什么?”

朱少波立刻说,“朱向东说有份文件放在房间,叫我拿给他。”

朱蔡英瞪着朱少波,“你们兄弟什么时候感情这么好?”他说,“出去!像什么样,越发没有教养,在弟弟房间偷偷摸摸,哪里有半点朱家风度?”

朱少波不敢出声。

回到朱氏集团,跟手下发火,“父亲什么都认为朱向东做得最好!”他咬牙,“这次总经理竞选,他也会想朱向东当选。”

他跟朱向东在公司走廊遇见,讽刺朱向东,“怎么,听前台讲,你住在公司,天天加班。”取笑他,“对竞选总经理这么没有自信吗,每天都待在公司卖力,就能得到董事成员好感吗?”

朱少波不明原因的挑衅刺到朱向东,他沉下脸,不客气地,“闭嘴!”

“就算你日夜待在公司想得到董事成员的好感,他们也会记得你那些旧账……”

不等朱少波说完,朱向东一拳挥过去。

“朱向东!”震惊之后,朱少波怒不可竭,“你……”

朱向东又打断他,嘴角浮起冷酷微笑。“像你这样没有自信的人,才会上窜下跳。”刻薄地回讽他。“你现在做的总经理,只不过是我施舍给你,你只是凭着我那次负面形象坐上这个位置,我不屑,你拿去!明天总经理竞选,我会凭自己的能力拿回来!”

拳头倾注这些日子无处发泄的力气,一拳就把朱少波嘴角打破。

他面色铁青,就要上前撕打朱向东,保安赶过来,制止这场纠纷。

朱蔡英知道,立刻把朱向东叫过去。

“向东,你不能再让我失望!你的绯闻还不够,现在还要加上欧打?”朱蔡英怒斥,“你跟女人传绯闻就算了,连李唐明这种不入眼助理,你也跟她传绯闻,现在,你居然还打兄弟?”

李唐明这三个字,就像一根针,朱向东清晰听见针划过心脏的声响。

他不由地拧眉,抬头望着父亲。朱蔡英对朱向东波澜不惊但又可怕的眼神吃了一惊,喝斥他,“这次总经理竞选,你不能再让我失望!”

就算他想帮朱向东,可是董事成员投票选举,如果朱向东在这个时候惹怒他们,也许都会转头投给朱少波。

望着朱向东走出去的身影,朱蔡英皱眉,隐隐觉得,这个儿子,性格有一股可怕的力量,连他也控制不了朱向东。虽然朱向东一向最听他的话,可是,朱蔡英也越来越不能肯定,由他从小培养朱向东这种冷漠冷血无情的性格是不是太过极端,虽然适合商界尔虞我诈,但也让人可怕。

朱少波挨了打,手下进来问候他,朱少波把手下训一顿,目光盯着桌上那一缕头发。真是讽刺!他一个朱家大公子,居然还会潜进房间拿朱向东的头发!

这种幼稚举动,越发让他感到被朱向东羞辱了。

一个正常的人,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想法跟举动,会去拿弟弟的头发想去做DNA?

他打消这种念头,把装着头发的袋子丢给手下,“拿出去扔掉!”

手下唯唯喏喏推门出去,在走廊等电梯,电梯门打开,见到朱向东,浑身一颤,吓了一跳。

朱向东那双猎鹰般的利眼,见谁就要剪碎谁,让人打颤。

他低头跟朱向东匆匆打声招呼,钻进另一个电梯。

朱向东目光直直看着前面,像没有看见别人,板着脸回到办公室。门踹开,关上,砰!

声响吓得办公室外面的秘书手一抖,抬眼望着朱向东关上的办公室。

朱向东大步上前,手一挥摔下办公桌所有文件,还不解气,秘书端咖啡进来,一把抓过咖啡,使劲掷向大门。

嘭!啪!

咖啡杯碎裂的刺耳让秘书害怕,但朱向东觉得真痛快。李唐明离开那晚,就把他的情绪封住,既不伤心也不痛苦,让他只懂得无日无夜工作,现在,这些情绪像开了一个口,随着碎裂声音回响着办公室,震**着办公室,让他感到舒服。

他抚着红起的拳头,嘴角咧着笑。

大哥居然跟他胡说?他的眼晴一眯,嘴角加深笑容,牵起阴森。

秘书头皮发麻,对于这几天像个机器人一样面无表情的朱向东,她的神经绷紧,觉得只要工作哪里失误出差,说不定就会被朱向东谋杀。

在朱向东身边工作,被他弄得神经衰弱,快得被朱向东害她的妄想症,只能一边悄悄让朋友介绍工作。

她低着头,胆颤推门出去。手握到门把,忽然想起,她转过头,“南方做了一期朱氏总经理竞选的报道,李唐明特地从你跟朱少波下笔,公关部说报道有失偏颇,抵毁你的形象,问你要不要起诉这家杂志跟李唐明?”

如果是以前,公关部会自己拿主意,会发表声明,然后会做个样子警告这家杂志,会收到朱氏的律师信。但这次是李唐明,大家都认识她,也知道李唐明跟朱向东一向是朋友。所以,要怎么对李唐明,要先问过朱向东,看他的脸色。

朱向东缓缓转过头,双手抱在胸前,没有波澜的目光打量秘书。

秘书不敢直视,低头。

李唐明这几个字噬咬着他,内心越是情绪跌**,表面越是可怖的沉静。竭力压抑的干涩声音被冰覆着,一个字一个字带着阴狠力量飘向秘书耳朵,“告诉公关部,连这点事情他们都不能解决,还需要问我,朱氏不需要这样一个部门!”

李唐明?

她的生活,跟他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他不会过问干涉公关团队。就算她被告,她的一切,跟他无关!

他从来不会打破自己许下的承诺,他说放过她,就会放手成为最彻底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