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向东的颀长身影出现在餐厅门口,就让目光一直恍惚飘向窗外的李唐明捕捉到,她一阵激动,以为朱向东是不想让她跟男人约会,来带走她,可他没有看她,径直从她身边走过,在后面餐桌站停。
她转头看过去,不知什么时候,罗新韵跟冯友丽在后面用餐。
“我们走!”朱向东大掌拽着冯友丽,踹开冯友丽椅子,带她走开。
也不顾冯友丽没有回过神,步伐踉跄,他无视旁边客人奇异目光,黯着脸走向餐厅门口。
“都给我站住!”罗新韵出声。
朱向东冷漠转过头,目光像能把人撕碎。
一双黑瞳锐利如剪刀,咻咻咻剪碎挡住他的罗新韵。
罗新韵不看他,只是跟冯友丽说,“友丽,你的咖啡没有喝完。”
这一句,让冯友丽找回理智,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是罗新韵的女朋友。她拾回镇定,挣开朱向东手臂。
他不肯,一只手现着青筋,如钳子,把她钳住。
冯友丽吃痛,纤细手腕不一会有一道淤青。
他对罗新韵视若不见,一双如黑夜般眼眸只盯着冯友丽。“他配不上你!”他说。
他的器张让冯友丽刚才激**的心,跌回平静。她蹙眉,讽笑,“向东,我当你是朋友,”她冷冷说,“请不要给我难堪。”
“他不配!”声音如刀刃,让在旁边的人吸了口冷气。
棋逢对手。冯友丽没有被朱向东唬到,她抬头,铮铮双目直视进他的眼晴。她淡然一笑,反问他,“那么朱先生,我该配给谁?”
“我!”朱向东器张而自信,“只有有我才配得上你!”
听了,冯友丽嘻哈笑,笑声渐渐转为尖锐,高亢大声。正当朱向东要暴怒,她嘴角一撇,止住笑,幽冷地说,“朱先生,你驰骋生意场上,只以配与不配论定男女感情关系,只能说明你自私,势利,把感情论斤算。”
“你……”他不是第一次见识冯友丽的出色口才,伶牙俐齿。
她不给他说话,毫不犹豫打断他,“一个人,哪怕是出色商人,不代表也懂得感情,这是人一门深奥课程,我想朱先生要找机会多学习。”转过头望向罗新韵,把手伸进罗新韵臂弯,“那杯咖啡没有喝完有什么关系,最重要是你请我喝咖啡这份心意。”她说,“我们走。”
朱向东嘴角抽搐,被羞辱的愤怒让他下不了台,想强行夺走罗新韵臂弯的冯友丽,背后响起一阵鼓掌啪啪声。
“友丽,我们好久不见,不亏是女中豪杰,说话掷地有声,就算是男人也要让三分!”
程锦泽适时过来解围。
“锦泽?”冯友丽大方伸出手,“您好。”
神情收若自如,这就是冯友丽,跟程锦泽打招呼的她,脸上看不出她一点愠怒,目光闪亮,笑意盈盈。
李唐明感激程锦泽替朱向东解围,也感慨冯友丽手腕高,公关公司的人才。
程锦泽睁眼说瞎话,开始胡掐,但他笑得真诚,让人不想拆穿他。“朱向东,你说过来找我吃饭,怎么见到女人,就要女人不要兄弟,快过来,罚你酒,”拽不动朱向东,只得以话要挟,“罗新韵也是我们老友,你想祝他们恩爱,也不要以这种方式,不知道的人以为你搅场,只有我们局内人,才知道你是故意试探他们两人是否是真爱,”对冯友丽抛着眼飞,“友丽,恭喜你得到一个如意郎君,朱向东这种万人迷站在面前,你也镇定自若不动心,很好,我祝你们永浴爱河,找个机会,你得请我们吃大餐,现在就不打扰你们私人约会!”边说边给冯友丽一个飞吻,用眼神示意冯友丽跟罗新韵离开。
众客人本来兴趣高涨看戏,想不到是演戏,纷纷回到坐位继续用餐。
冯友丽他们走后,程锦泽开始擦汗。
等下,他定会被朱向东收拾。
李唐明对朱向东说,“吃饭了吗?”
他转过头,暴红眼神瞪着她,双手紧紧握着拳头。
拳头格吱响,程锦泽不想被拳头伤到,立刻回到坐位拿外套,远远就对李唐明摆摆手。“我先走了。”指指朱向东,用嘴形对她示意,你来搞掂他。
闪身溜走。
李唐明叹气,紧跟在朱向东身后。
“你怎么知道罗新韵跟冯友丽求婚?”她问。
他停下脚步,许久,回头,一双冷眸上下打量她,像要把她看穿。
她本能揪了揪衣领,奈何衣衫单薄衣料太少,双手触到的只是冰冷一片的肩膀。
他的目光停了停,飞快上前扣着她的手腕,倾身逼问她,“这么说,你早就知道罗新韵想跟冯友丽求婚?”
被他这样的冷眸盯着,她喉咙干哑,说不出话。
他问她,“你是不是知道罗新韵跟她求婚?”
她?连名字也省略,叫得多亲切。
心像被刺到,她定了定神,迎视他眸光。“是的,”她说,“罗新韵爱她。”
“爱?”他目光一凝,冷冷斥道,“罗新韵只是一个小老板,说穿了,是一个高级打工仔,他懂得什么是爱?”
瞥到他神情冷傲,她微微一笑。“你懂?”她学着冯友丽淡漠语气,“感情不是论斤算,不是以条件计算,你能明白?”
“你的工作一次次失职!”他说,“也许我是要找过一个新的助理!”
她一震,疏离地别转面孔。
半响,倔强让她开口,“你可以解雇我,”没有看他,“但我要一个理由。”
“为何不告诉我,罗新韵这混蛋想娶冯友丽!”他怒喝。
她气不过,尖声说,“冯友丽冯友丽,你心心念念记着她,这个优秀女人,能得到你赏识,别的男人当然也不想放过,人人都长着眼晴,你懂得欣赏她,别的男人也不是瞎子……”
他抬起头,一掌就要朝她挥去。
她气极,愤怒让她理智消弥,倔傲抬起面孔,“你打吧,谁不知道朱公子骄傲器张,动作粗鲁,员工顶撞一句话就解雇,不高兴就赏给人耳光!”
他气得一脚踹着停在旁边的汽车。
砰!
她吓了一跳,他的脸色可怖得吓人。
“你到现在,还因为裁员事件来指责我?”他背转身,问她。
她默默望着他的背影,一个人,连背影都透着让人胆怯的寒意。
她在心里叹气,没有出声。
他忽地转过头,嘲讽地说,“我放过那些职员,股东会放过我吗?关乎利益,人人都想争抢,我既然掌管这样一个大集团,我不对那些股东负责,下一界的总经理人选,我肯定会被他们踢出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