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尴尬,她服务朱向东这么多年,没见朱向东对她这么绅士,所以她早就忘切她也是一个女人,需要别人关怀。被程锦泽这么一说,她才感觉到,她不是以女人身份来约会,而是以助理身份来跟男人见面,所以一举一动都是助理模式,替客人倒茶端水,替客人点单。她的出发点都是为别人服务。
替朱向东服务这个理念深入她脑海,以至她见到别人,仍没有改过来,连她也没有察觉到,她内心是以助理身份来服务面前这个男人,因为是朱向东叫她过来约会,她把这个约会当做是工作内容的一部分,相当于以前朱向东叫她去应酬客人,她就去应酬客人。
她呆怔半响,慌措回过神,脸上堆着笑。“抱歉。”她说。
他讷罕,觉得李唐明有点古怪,但也说不上哪里奇怪。他纠正她,“为何抱歉,”他说,“你没有做错。”
她低下头。
他问她,“你都是这样对男人?”看着她。
她抬起头,对他笑笑,不置可否。
他摇摇头,不赞同她的做法。他告诉她,“你要改,男人不只是机会主义者,也是雄性动物,雄性动物是什么?”他有意思瞧瞧她,说,“雄物动物喜欢刺激,挑衅,你这样一味对男人主动,对男人好,只会让你受男人欢迎,但没有征服感,他们不会爱你。”
她蓦地看着他,目光呆滞,缓缓地,转为明澈的一束光亮。
他的随意跟自然,以及对她的坦言,让她静默许久。
这一刻,她激动地想握住他的双手,把他列入她的朋友行列。
他闲闲几句,说到她的心事。
她的世界太小,只容得下朱向东,以至如何跟男人相处,如何去讨得男人欢心,她一无所知。在征服男性的名单上,她的成绩倒数第一。
才见面几分钟,他就觉得她喜欢发呆,沉默,他挑了挑眉,先点菜,然后再跟她说,“小姐,我刚才教你如何让男人对你献殷勤,现在我再教你男女餐桌的基本礼仪。”
顿了顿,望着她。
她双目闪着亮光,“请说。”她愿意听他的忠言,哪怕这不是他的肺俯之言。
一个花花公子,何来对女人真心。他的真心早就没有,或分散给各个女人。但是,他对男女关系熟稔,她需要他,需要他帮助她,拿下朱向东。
她的面孔现着认真,严肃,程锦泽见了不禁觉得好笑。他长长吁出一口气,修长好看手指敲着桌面,“小姐,请放松心态,这不是在教室上课。”
这女人,朱向东怎么能跟她相处二十几年,这么无趣,无味,还这么蠢。
“是。”她抬头挺胸,捋了捋头发,双目仍带着精光望着程锦泽。
她倒是有一双清亮眸眼,这让程锦泽一怔。
见过的女人越多,男人越不会只笼统追求女人身材美,他们会发现一些细节,比如她的眼晴,鼻子,头发,指甲,甚至左边耳洞,这些细微之处,更能让他们感兴趣。
美丽女人太多,女人们只能以独特细节取胜,不然富家子弟的目光这么挑剔,品味被女人养得这么不易满足,只是去整形成一个美女,这些公子哥也不会把目光流连在在你的身上。
李唐明着急问他,“你刚才说什么?”
程锦泽好笑,“跟男人约会,最让人讨厌三原则,发呆,沉默,在公共场合大声嚷嚷。”
她不好意思,低头挠着头发。
他又笑,“喂……”
她猛地抬头,以为他又要指责她,他却说,“刚才你不要发呆,沉默。”
“对不起。”她涨红着脸,只觉得肩膀冷,一双手不知放在何处。
程锦泽看了她一眼,不出声,召手叫来服务员,跟她说了几句,服务员走开,李唐明好奇,问他,“你跟服务员说什么?”
“等会你就知道。”他打哑谜。
她笑笑,“我不喜欢猜谜。”这些年,在朱向东身边,猜他喜欢哪个女人,会跟哪个女人结婚,这还不够累?
他痞气地耸耸肩膀,对她扬着眉。“女人不要问太多。”他说。
她接上去,“是男人不喜欢女人问太多吧。”她笑。
他一只手搭在桌椅后背,侧着坐,斜斜低睨她,一副痞子模样。她觉得好笑,又觉得他虽然是浪**子,却并不让人讨厌。
她望着他笑,他说,“你真想知道?”
她摇头,又点头。
他眯眼笑笑,仍打着哑谜,“现在告诉你,就少了惊喜的乐趣。”他喜欢看她笑,她从刚才,脸上就一直飘着恍惚笑意,仿佛那笑浮在表面,只是为了礼貌,才让嘴角抿出那一点笑。
她一直在走神,不知她的思绪是停在哪里。
他忽然觉得这个女人,值得吃完饭,等会带她去听一场音乐剧。
饭店里面的角落,罗新韵跟冯友丽吃完饭,也想给冯友丽一个惊喜。
他从口袋拿出一个精致盒子,放到桌上,用手轻轻按住推到冯友丽面前。
冯友丽微微怔住,立刻明白这是什么。
罗新韵借着酒意,对她笑说,“不想打开看是什么?”
她摇摇头,笑说,“一打开,我怕我会喜欢上它。”
“那是你的。”他说。
冯友丽犹豫,她喜欢跟罗新韵相处,他温和,亲切,不给她压力,不像朱向东这么霸道,她以为她跟罗新韵只是做男女朋友,她没有想到想要嫁给罗新韵。
生活不是只有黑与白,爱情与友情,还介于爱情于友情之间的模糊界线,冯友丽对罗新韵,就是这个界线。他们到达不了爱人这个身份,也退不回单纯朋友这个定位。
他看着她,神情温柔,声音也很温柔。他说,“友丽,请应允我。”
他的声线十分柔软,让人不禁动容。她不禁被**般,小声问他,“应允什么?”
他低声而热情,“请嫁给我。”他说,“你是我的女人,我的妻子。”他握住她的手。
她的肩膀僵住,手也僵着,第一感觉是想收回手,却被罗新韵紧紧握住。他恳切地说,“友丽,我需要你。”他说,“我需要你。”指指自己的胸口,把她的手放在他的胸膛。一颗心,扑通跳,她能清楚听到罗新韵的心跳。
就在她左右为难,是要答应,还是推却,忽然一只强有力双臂拽起她,蛮横地把她从桌椅拉起来。一道冷锐声音划破静默空气,“友丽,妻子这个身份只能是给我!”
熟悉霸道的声音让冯友丽浑身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