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呢?”他冷着脸,“我不是让你去买花?”
她抬眼,漠然看他。
他挑眉,眼晴聚集怒意。“为什么不回公司上班?”他说,“原来是找到新欢养你?”讽刺她。
她忍了忍,他的冷嘲热讽继续钻进她耳膜。
“罗新韵一个小小贸易公司可以养得起你?”冷哼一声,“而且,你的品行怎么如此差劲,居然看上有妇之夫?”
她越发沉默,走到外面,他的话语越发尖锐。
“哈?你喜欢他?”他轻蔑地扬起嘴角。
她张了张口,却被他冷淡打断,“罗新韵是谁你会比我更不清楚?”
“他是谁?”她平静反问。
“他有女朋友,你想做第三者?”居高临下低睨她。
她默然笑笑。他被冯友丽气得语无伦次,说的话滑稽可笑,没有逻辑。
记者眼尖,发现李唐明跟朱向东,立刻走过来。
忽然发觉船太小,躲无可躲,李唐明跺脚,她真不该来这里,不如索性在家看泡沫剧。
冯友丽跟罗新韵站在远处,朱向东嘴角不怀好意勾了勾,心生一计。
他长手一勾,把李唐明拥进宽广胸膛,对记者破例友好。
他看着腕表,给记者数时间。“只能问两个问题。”
记者一叠声点头,惊喜地说,“是。”能让朱向东开口,已经是取得采访第一步。
想不到只是来游艇报道一些花边新闻,会钓到朱向东这条大鱼。
记者聪颖,不露声色望着李唐明。“你们已经订婚?”记者问。
李唐明想挣开朱向东,他拥着她后背的手用了力。
“别给我丢面子。”他侧身,在她耳边低语。
温热呼吸拂过她的脸颊,她的脸颊飞上红晕。
这些映进记者眼里,被误会了。
记者会意微微笑。
朱向东望了眼冯友丽,眼神诡谲。
李唐明心里扑通跌**,立刻猜到朱向东嘴角那个笑意的意味,急忙打断朱向东,跟记者说,“我跟朱先生是……”
她担心朱向东因为冯友丽在,刺激他,说出什么夸张话语,承认他们是未婚妻,到时她怎么跟伯父伯母解释。
朱向东被她这一打岔,神思从冯友丽身上移回来,却被李唐明拽走。
僻静处,他甩开她。“你胆子真大!”他说,“居然打断我说话?”
她疲乏,想跟他解释。她说,“我们谈一谈,好吗?”
他淡漠说,“谈什么?”一副不耐,目光四处搜寻冯友丽的身影。
她心里叹气,仍断续说着,“我已经被停职,像刚才这种跟记者采访问答,不是我的工作。”
“我没有叫你应付记者!”是她自作主张,打断他接受采访。
游艇飘来细细碎碎音乐,灯光跌进海面,一圈圈海浪像被镀上颜色。
李唐明鼓起勇气。“你刚才想利用我是不是?”她说,“你想用我来气冯友丽?”
他的眸幽深眯了眯。
她说,“我认为伯父说得不错,你不应该私自接受采访,而是公开记者会,澄清我跟你的关系。”她一口气说完,没有正眼看他。
“你说完没有?”他烦躁打断她。
“我们仍是朋友。”她说,“我不喜欢你这样的处理行为。”
朱向东的身影映在夜色中,风有些凉意,他烦躁扯歪领带。
“你不应该对别人竖起中指,也不应该对记者意气用事,为了气冯友丽,承认我们是未婚妻……”
他的一双眼越来越凶狠,脸色十分难看。
她吸了口气,噤声。
他怒极反笑,斜睨她说,“你是谁?”鄙夷耸耸肩,“我的女人?还是我的老婆?”
尖锐嘲讽让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他说下去,“我看得起你,才让你做助理,不是请你上位做我女友……”话越说越难堪,她低下头。
她故意不在乎地说,“你不用费心……”难受笑笑,“我不会对你上位。”
在他心里,她就这么低贱?
一起这些年,如果她想上位,会没有机会?
看着远处的冯友丽跟罗新韵,他烦躁踹着栏杆。她吓了一跳,见他脸色阴沉,又不敢出声。
他这么爱面子,怎么能允许别人夺走冯友丽,一口气下不来,让他更加怒不可竭。
她担心他会在游艇闹事,隔了半响,她劝他,“不早了,我们回去?”
“船在海中,怎么回?”他冷冷瞪她。
她装看不见,笑笑。“我有办法。”
他又怎么会不懂,这些游艇为了供客人玩乐,都会带有小小快艇,供客人私自开船出去游玩,那种幽密两人独处的快乐又与游艇不同。
他只是不想走开,所以才这么敷衍一句。
朱向东一向骄傲,得不到的东西却被别人染指,李唐明熟悉他的性格,心里很是忐忑,一心想让他跟她下船。
她跑到船舱,找到派对负责人,婉转客套讲明要求。
主人听说是朱向东,二话不说就答应,连连说会送他们到码头。
派对一系列节目,舞会之前会有一个珠宝拍卖。
主持人抑扬顿挫讲明拍卖的珠宝,一边富有感情怂恿买家出高价。
“十万!”
“十五!”
“五十万!”
“七十万!”
声音飘出甲板,站在甲板,也能听到里面忽然静下,大家都像在回头寻找这个出价者。主持人率先欢快说,“罗新韵老板出价七十万!七十万!这串手链‘亚当的微笑’七十万!还有没有人出更高价,来,拿出你们的热情,把这亚当的微笑送给你们的夏娃!”
朱向东讥讽地挑起眉毛,看了拍卖会一眼。
李唐明在后面催朱向东,“我们走。”
朱向东回头,对李唐明牵牵嘴角。“你以为我会用这么幼稚把戏,把那破手链拍下给冯友丽?”
李唐明口干舌燥,只觉得通往快艇的甲板这么远。
终于,船员把快艇靠过来,他们登船。
李唐明吁一口气。
快艇像箭朝岸边驶去,离开这热闹之地。
朱向东背对李唐明站着,双手负在背后。过了半响,他忽然淡淡说,“这串手链叫什么名字?”
李唐明说,“亚当的微笑。”
短暂沉默,他像是轻笑,“亚当?”他问,“你读不读圣经?”
她摇头,他说,“圣经讲爱是恩慈,不嫉忌,不张狂,不发怒……”停了停,他转过头问她,“人有思想,怎么会不生气,会忍耐,会祝福?”嘴角向上扬,嵌起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