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询思找个理由安抚他,忽然,朱向东抢上前,抓过方向盘,快艇一百八十度转弯,朝游艇飞去。
速度之快,一口海风扑进李唐明嘴里。
她快步走到船头,跟他说,“向东,那里有记者,我们还是先回去!”
“笑话!”他愠怒低吼,不看她,“我朱向东会怕记者?”加大码力,快艇像云一样轻飘起来疾驰,两边击碎的浪花溅到李唐明身上。
她着急,大喊。“如果你想见冯友丽,可以私下约她出来!”
朱向东不睬她,目光坚毅。
他张狂的性格像海边礁石,陡峭耸立,凌角锐利,做事不顾别人脸面,容易让人受伤。
李唐明这些年小心看着他,就是担心他做事全凭性情,闹出事情。
她疲乏地恳求他。“向东,我答应你,明天我替你约冯小姐。”
他双手有力握着方向盘,微抬起头睨她一眼。
他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他说。
她松口气,询问,“那么,我们现在回去?”
“不,”他摇头,“我要去找她。”他有话要告诉她,选择罗新韵?笑话!
她疲惫,全身虚脱一般。“那你答应我,你在游艇外面等她,由我去叫冯小姐出来。”仍想劝阻。
他的两条浓眉好笑扬起。“难道我不能见人?”他笑她,“不能见记者,也不能见女人?”
她急忙解释,“不是。”
话刚飘出口,他就迅速把快艇靠在船边,跳上游艇。
“亚当的微笑,一百五十万,一百五十万!”主持人高亢的声音传出,“还有没有人拿出更多热情?”
“一百六十万!”
“二百万!”罗新韵的声音。
“三百万!”朱向东快步走到拍卖舞台,不等主持人发话,就从他手上拿走那串手链。
主持人诧异一会,才回过神,脸上全是兴奋。
“三百万!三百万!有没有人更高价?”主持人挥舞着双手,像要叫底下众人为这串手链燃尽热情。
一串手链三百万,已经让人们吸口冷气。
朱向东高扬着手链,在上面挑衅般问罗新韵,“罗先生,听说你对这串手链也情有独钟?”
又笑,“三百万,你愿意签这个支票?”
罗新韵微微笑,不出声。
李唐明暗自佩服他,好修养,而且也庆幸他没有被朱向东呛到,如果两个人性格都一样火暴,李唐明会更担心。
冯友丽镇定自若,朱向东目光在她脸上辗转,是嘲讽亦是轻蔑?李唐明看不懂。
冯友丽跟男伴一样,嘴角微微弯起,一丝浅笑。
朱向东正要拿走手链,主持人眼尖瞥到罗新韵举起手中牌子,“罗先生,三百五十万。”
“五百万!”朱向东一语终结这串手链拍卖,“大家请放过罗先生,签单三百五十万,是想让他的公司破产吗?”
他得意拿着那串钻石,站到罗新韵面前炫耀。
“小公司,不要同人争,”又转头问冯友丽,“冯小姐,你说是不是?为了满足你的虚荣,让你的男人破产可不好,你跟他婚后是要露宿街头吗?”张狂地哈哈大笑,极具讽意。
充满火药一幕引来记者,李唐明头疼。
她趋上前,打圆场。“我肚饿,我们去吃宵夜。”
记者最会煽风点火,火眼金晴感觉到朱向东跟冯友丽有着莫名情愫。
她递过话筒问两位,“冯小姐有看新闻吗?听闻朱向东的未婚妻是李小姐,做为前任女友,你有什么感想?”
冯友丽回答得体大方。“两位当事人都在这里,你确定这样问好吗?当然是祝福他们!”
记者好奇,“你是否也想拥有这串钻石手链?”
朱向东打断记者,“这串手链,”他微笑,侧眸看着记者,“如果冯小姐想得到,你替我转告她,请让她换过一个男朋友,连个手链都买不起送给女友,这样的男人有什么出息?”对罗新韵竖起中指。
当着众人跟传媒面前,羞辱完冯友丽跟罗新韵,朱向东才满意离开。
“走,我们去吃宵夜。”拥着李唐明肩膀,走出船舱宴会厅。
李唐明气愤,一路沉默。
他说,“不替我开心?”
她脸上无奈,但又好奇,“你回来不是想从罗新韵手里拍下手链,送给冯友丽?”
他说,“她想要,过来跟我取。”不是他给。他是喜欢冯友丽,但爱得没有理智,低声下气,并不是他的为人。
冯友丽不会过来跟他拿,她那么骄傲,他也知道,那么他何必回来这一趟?
“你不会是想回来羞辱他们?”她想了想,犹豫着问。
他点头,笑得肆意。
就要登上快艇,一只有力的手横过来,一拳朝朱向东挥去。
太忽然,朱向东跌向甲板,鼻青脸破。
李唐明来不及呼叫,那只手又挥向朱向东。
场面混乱,李唐明当下只想护着朱向东,混杂中脸挨了一拳,扑通掉下大海。
“住手!友陈!”冯友丽铁青着脸跑来。
冯友陈是冯友丽弟弟,跟罗新韵交情不错,见朱向东当着众人污辱罗新韵,气不过,跟在朱向东后面,要替罗新韵争口气。
李唐明从海里狼狈爬起,立刻去扶朱向东。“没事吧?”她问。
朱向东阴沉着脸。“你说呢?”他狠狠抹着嘴角。
“对不起。”冯友丽急忙替友陈跟朱向东道歉。
朱向东擦着打破的额角,目光扫向冯友陈,又转向冯友丽。
友陈犹自生气,愤懑地替姐姐争辩。“姐,凭什么要说对不起!他跟你一起,也跟别的女人交往,他有跟你说对不起吗!”
“住嘴!”冯友丽斥喝,讪讪把友陈带走。
李唐明急忙拿下披肩,替朱向东遮住脸,在一丛赶来的记者中突围出去,跳下快艇。
她冷得哆嗦,双手抱着肩膀。
朱向东拿下她湿漉漉的披肩,一语不发把西装外套解下给她。
“我不用。”她说。
他阴沉着脸,“穿上!”
怒火窜上他的脸,她不敢惹他,只好听从。
不用眼晴去看,也知道他的心情极度不爽,她缄默站在旁边。
没有星星,冷月斜斜嵌在天空,淡淡海水腥味飘过来。
港口泊着船只,一艘大轮船身有一个皇冠标志,那是朱氏企业的货船。
她看着他,心中矛盾地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