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唐明不禁怒极反笑,认真跟他说,“想知道让女人没有好感的男人吗?”

朱向东耸耸肩,示意李唐明说下去。

“做事情不顾及别人感受,说得好听是率性真性情,说得不好听是自私,以自己为中心。”她看着他,“如果不懂,我举个例子,就是你这种的男人。”

他哼哈笑,露出一口白牙,嘴角牵到旁边伤痕,他皱了皱眉。

“自私,不管别人感受?”他扬起一条眉毛,“你确信是在说我?”

李唐明郑重点头。

朱向东笑得大声。

她被他笑得莫名,他说,“也就是说,你绝对不会喜欢我这种的男人?”炯炯双目凝住她。

李唐明的心突突跳。他的话转得太快,她一下子不能明白。

他好心情解释。“我在你眼里这么多缺点,难怪你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仍然镇定自若,”他说,“原来这就是你不会对我动心的理由。”对她狡黠眯眯眼。

她气得就要昏过去,他居然还有心情作弄她,对她抛媚眼。

“我……”她犹豫,不禁就要表白心意。

他又打断她,微微笑,“我知道了,你不用解释,放心,我不会对你生气,”他说,“你不喜欢我,理由证据确凿,我怎么会生气?”又对她眨眨眼,一副会意神情。

李唐明的心里酸涩,却不能说什么。

她看着他,还能说什么?得知她不喜欢他,他居然还能对她笑,还能有心情揶揄她,可见她在他心里没有一点位置。

她随即打住自己的妄想,端正自己态度,以朋友身份待他。她换上笑脸,声音已平静下来,“游艇事情我等会会解决,我想公司高层不会太为难你。”

“怎么解决?”他好笑问她,戴上墨镜。

她想了想,“换个角度,把你说成是为了帮朋友,替朋友出面,是出于义气才引起争执,我想高层会对你改观,不会太责怪你。”

“你所谓的帮朋友,你就是那位朋友?”他故意问。

她说,“你有什么好主意?”

他摊摊手,一副不关他的事情。“这些琐碎事务一向不是由你处理?”他像是不记得她已经被停职,已经不是他的助理。

朱向东语气自然熟稔,好像李唐明真的没有停职,仍是他最得力的助手。李唐明有些感动。

她当下冲动做了决定,答应伯母,回到公司。

她跟他告辞离开,他在背后叫住她,看了她一会,才说,“你要记得,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处理这件事情,冯友丽的弟弟,你不能让媒体舆论中伤他。”

爱着冯友丽,自然不跟她的弟弟计较。

但是,昨天他当众出糗,会这么大方放过别人?

李唐明问,“这次你这么大方?”

朱向东深意笑了笑,“我会让罗新韵很难看,来跪下恳求我。”说完钻进车厢,朝李唐明扬扬手,开车走了。

李唐明一怔,笑着摇摇头。

这才是她认识的朱向东,谁得罪他,他会让别人偿还。

一向跟传媒朋友打交道,下午立刻就召开记者会。

“不,这是一场误会,朱向东是我的上司。”

“是的,我们交情不错,我的母亲是朱氏管家,我从小跟朱向东是朋友。”

“什么?我们会不会喜欢对方?当然不会,如果你们想给我介绍男友,我会很开心,我不想做剩女。”

“昨天在游艇,朱向东以为我被别人欺负,所以想替我出气,说话冲了点。朱向东私下也已经跟他们道歉,朱向东待我如妹妹,一直以哥哥身份保护我……”

记者仍想追问朱向东的前女友冯友丽,李唐明疲惫,立刻婉转结束这场记者会。

回到场所后台,她苦涩地用手抹着面孔。

陈群芳看了视屏,勉强认可李唐明。

她给李唐明电话,李唐明接过电话,她说,“明天就回公司吧。”

李唐明应了声,陈群芳叮嘱她,不能让别有用心的人用这些新闻抵毁朱向东在公司的形象。

公司跟领导形象,应是公关部负责。

可是,朱向东不信任别人,所有琐碎事情交给她。

陈群芳满意,但朱向东不满意。

她刚回公司上班,就被朱向东叫进办公室。

他背对着她,见她进来,拿起桌上报纸丢给她。

“谁让你跟记者解释,你不是我的未婚妻?”他沉着脸问。

她坦白,“我不想被别人误会。”也想让自己清醒,男女关系有许多种,但她跟他不可能是爱人。

他双手撑着办公室,倾过身盯着她。“我不让你做的事情,你私自决定?”眼神幽暗。

李唐明无力看着朱向东,清咳一声。“我做我该做的事情。”她说。

朱向东睨李唐明,眼神不屑而冷漠。“你该做的事情?”他牵着嘴角冷讽。

她解释,“我的一个职责,是维护你的形象,婚姻是生活大事,关乎你的幸福,当然要跟别人解释清楚。”

“我的婚姻,我选择跟哪个女人,凭什么由你来做决定?”声音没有温度。

像头顶泼来冷水,她默然。

他没有抬眼看她,语气恼火,“既然别人认为你是我的未婚妻,就让别人误会。”他说。

她觉得刺心,扬声说,“不,”她抬起头,直视他,“我还想找男友,还想嫁人!”

嫁人?他抬眉,目光自下而上瞟向她。

心里一抹烦躁,脸上更是不耐。他冷声道,“嫁人?”冷笑,“你想嫁谁?同谁结婚?”

居然一次次告诉他,她对别的男人怀有强烈期盼,想与别人一起?

朱向东弯起嘴角,嘲笑她。他说,“你这种女人,谁喜欢你?”不放过她,继续讽刺,“老实告诉你,跟你相处这么多年,你真的一点也不像一个女人。”他笑。

她忽然抬头,“你不是在开玩笑?”

见她问得认真,他好笑,“当然,”他说,“男人不喜欢这种女人。”

“不是这句,”她纠正,“你说我我不像女人?”

“不是不像,”他说,“根本就不是一个女人。”

办公室忽然静下来。

茶几玻璃花瓶的花束,淡淡幽香弥漫室内,她追问他,“你说真的?”

朱向东对李唐明莫名固执的态度讷罕,但仍点头。“如果你有一点像女人,我会放过你吗?”他取笑她,“有一点像女人,我至少也会约会你一次,你想想看,我约会过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