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勇看出了沈渡的猜疑,保证道:“沈老大,你放心,你如果不信我的话,我可以给你盯李大刚的梢,只要他有可疑行动,我就立刻通知你。”
沈渡倒不是不信田勇,只是李大刚他见过,一个老实巴交的砂场主,一直以来都是按规矩采砂,从未有过有过非法行为。今天听田勇这么一说,他倒要准备到李大刚的采砂场看看了。
“我得提前告诉你,你盯梢我不拦你,但你不能陷害别人,在背后搞小动作排除异己。”
田勇嘿嘿笑了,半晌才一边摸着脸,颇有遗憾地说,“瞧您说的,唉,要不是脸上的这道疤,我看起来也是个和善人。”
沈渡实在接不下这话,和善这个词和田勇就不沾边。
田勇正准备给沈渡再点一支烟,突然听得咔嚓一声,支撑的简易工棚的一根杆子断了,斜倾着倒了下来。再听得砰地一声,一个魁梧的工人撞进来,原来是他撞到了工棚的杆子,他一直后退,直到退到了西瓜堆里,把西瓜砸了个粉碎,停住了身势。
“我的西瓜!”田勇一脸心疼,他气得准备给工人一巴掌,但见工人哭丧着脸,指着外面,“不是我,是那女、女的。”
“什么女的?”田勇怒气冲冲的。
沈渡却心里一动,立刻朝着棚外走出去。田勇见状,也赶忙跟着走出去。
他们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外面的空地上,文杉正好施展出一个高劈腿,气势如虹,直接把面前一个戴安全帽的工人踢翻在地,转身再一个回旋踢,眼看就要再次踹上那工人的脑门。
工人吓得大声尖叫,下意识双手抱着头浑身哆嗦着,直接爬在地上不敢起来。
“文杉!”
伴随着沈渡这声大喊,文杉只好硬生生收住腿势,千钧一发之际脚尖停在了工人的鼻尖,还能隐约感到一股劲风,工人吓得浑身大汗。
“住、住手!”田勇脸都看绿了,“这是干什么呢?!”
文杉根本没有搭理田勇,她的脸色更不好看,盯着地上汗如雨下的工人眼神十分冷。
这时沈渡已经几步冲到了文杉身旁,看着文杉那阴沉得能冷冻脸,问:”发生什么事了?“
沈渡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文杉当众发飙,而且居然一下撂倒两个男工人。
那个刚才退到了棚子里的工人,此刻躲在棚子里装孙子。
文杉朝沈渡看了一眼,硬硬说出一句:“这里的人偷袭我。”
沈渡吃惊得耳朵都竖起来了,有点不敢相信:“你说什么?偷袭?”
田勇的脸色此时也不由一变。
沈渡皱眉打量着地上那个面如土色的工人,再看一旁的文杉,看她的神情就知道这妮子真动怒了。
沈渡看向田勇,田勇立刻疾声厉色地喝着那工人:“怎么回事,说说。”
田勇眼睛瞪得像铜锣,工人紧张地直流汗,语无伦次辩解:“我,我没有偷袭……没有……”
文杉突然重重“哼”地一声,就看她小拳头下意识攥得紧紧的。
沈渡感受到身旁的低气压,他明白文杉肯定不会随意冤枉人,这俩工人肯定做了什么事才会惹得文杉动了怒。文杉的脾气虽然平时也不算好,但发这么大的火甚至动起手,还是头一次。
这时沈渡目光瞥见人群中一个身影,就看到那个刚才出去买烟的会计阿程也低眉顺眼地站在人群中。
“你过来,说说怎么回事?”田勇拉下脸,马上把阿程点出来。
阿程这才斜瞄了一眼那工人,随后很快又收回视线,他走到田勇的身边,很小声地说了一句:“他,他和工头两人刚才想调戏文警官。”
此话一出,田勇和旁边的沈渡脸都黄了。
沈渡那是连连地倒抽几口凉气,只觉得刚才的烟还呛在肺里,狠狠咳了起来。
原来文杉还是给了几分面子,说“偷袭”。
田勇看向文杉的表情也多了几丝尴尬:“文警官,你别生气,他就是个孬种……”
地上的工人听到田勇喊文杉“文警官”,顿时那流汗的脸流的更凶了。
文杉不吱声,对田勇的话也仿佛没听见。
就看田勇反应过来,猛地一脚揣在那工人的肩头:“你他娘的是不是眼瞎了?警服你看不见?”
这他娘的真是撞上天坑了,怎么会有脑子缺到调戏一个身穿警服的女人?
那工人被踹的眼冒金星,却明显吭也不敢吭,就看田勇回头看那个还在棚里躲着的工头,气骂道:“还不滚过来向文警官道歉!”
就看那工头颤颤巍巍从棚子里出来,低着头缩着肩膀,害怕地靠了过来。
田勇直接走过去,朝着他屁股踹了一脚,把他直接踹倒了文杉面前。
这次工头直接跪了下去,带着哭腔道:“对,对不起……我们以为是勇哥带过来的保安妹子……”
主要是文杉那张脸如此年轻,这工头和工人又连警服和保安制服都傻傻分不清。
闻言,田勇的脸更绿了。
只见周围看热闹的工人一时都忍不住低着头噗噗地发出低笑。
敢情以为这是在cos扮演,把他们勇哥平时的荒唐生活都暴露了。
文杉已经脸色寒冷的堪比南极冰川了,沈渡知道不好好收场不行,斟酌着对文杉说道:“你要是实在生气,就跟邢队那边说一声,把这两人带走拘两天,让他们长长记性。”
这就是调戏未遂,拘两天也不冤枉。
田勇一张脸又黄又绿转向沈渡和文杉:“我给文警官赔不是,都是我手下的人没文化,这两个人你该带走带走,该拘留拘留,哪怕关他一辈子我都没意见!”
田勇自己都有点吓麻了,一副恨不得肝脑涂地的样子。这他娘的,直接得罪了一位未来警官,他想投湖的心都有。这两个不长眼的东西,怎么就这么背。
文杉的小脸板着,其实刚才这工人靠近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了,那味儿冲的,那咸猪手还没来得及碰到文杉,就被文杉躲过去了。
“不必了。”文杉冷冷地,她转头看向沈渡,“我们能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