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成天爱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唯有谨慎行事，不要给许斐任何可趁之机。
两天后，林蓁龄如约到黛蓝拍摄宣传照。作为负责人，成天爱当然要主动去接待，结果林蓁龄的车还没到，许斐倒先到了。
成天爱瞄了他一眼，新仇旧恨都涌了上来，讽刺道：“不用这么急着表现吧？”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要迎接什么国家级来宾呢。
“既然要学习，当然要学全套。”许斐淡淡地说。
是抢功劳要抢全套吧？成天爱腹诽，翻了个白眼，没继续说话。
很快，黑色的七座车到达，助理小叶先下车，跟着是何敏，最后，一身啡色长外套的林蓁龄钻了下来，尽管穿得十分低调，却盖不住明星气。
因为跟何敏见过一面，后续又联系过不少次，成天爱已经很熟悉对方，直接便走过去寒暄，询问她们过来的时候顺不顺利，这一路累不累。
像这种行程，何敏一向保密功夫做得很好，这一路过来也没见到有什么车尾随，还算顺利。
成天爱点点头，这才看向林蓁龄，伸出手：“你好，我是成天爱。”
林蓁龄的眼眸微微亮起来，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面前的这张脸好像有点眼熟，刚想张口的时候，许斐走了上来。
许斐打断她们：“我们只预定了十分钟的时间，再不去摄影棚，这里人估计要多起来了。”
要他多嘴？她不知道吗？
成天爱笑了笑，对何敏道：“这是我的同事，你叫他——小斐就可以了。”
许斐：？？？
成天爱假装不经意地一肘子把他撞开，然后领着何敏和林蓁龄去摄影棚。因为和何敏更熟悉，她又是经纪人，成天爱便一路上先跟她交流一下一会儿的大致流程。
结果走着走着发现情况不太对，一回头就见许斐和林蓁龄落了一大截，两人并行，身后跟着林蓁龄的助理。
“我听说你专门抽出一周时间给我们拍摄，对你这位大忙人来说，应该很不容易，谢了。”
林蓁龄笑了笑：“客气什么？你们给了这么高额的代言费，我总要有点表示的，不然不是太过分了吗？”
“那倒是，站在公司的立场，我应该心安理得一点，让每一分钱都花得更加超值。”
“那站在个人立场呢？”
许斐淡淡一笑：“当然是让你这个工作狂趁机好好休息了。”
两人有说有笑地来到摄影棚门口，成天爱已经等了有一分钟，气得心梗，只是碍于客人在场，不好直接发作。何敏也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臻龄跟这个许斐看起来好像很熟稔的样子。同样的碍于其他人在场，她也不好直接询问。
成天爱推开大门，带着她们走进去，眼前是一片极为开阔的空间，堪比一个小型演奏厅的规模，根据不同需求切割成几个空间。
这就是黛蓝的摄影棚了。
成天爱将她们领到休息室，让她们先稍事休息，化妆师会很快过来。
“我还有点事要忙，等会儿的时候我会再过来。”
何敏点了点头，让助理先照顾着林蓁龄，自己则走到沙发处休息。
成天爱转身抓过旁边的人，将他拽出了休息室。
许斐看着自己被拽得皱成一团的西服皱了眉头，对方却并没有放手的打算。好在摄影团队在另一边忙活，没有注意到他们，不然这也太难看了。
“你干什么？”
“你问我？我才想问你呢，你到底想干什么？”
许斐一脸无辜：“我不是说了吗？跟你学习啊。”
成天爱冷笑：“傻子都不会相信这种说辞，你是在嘲讽我脑子不行？”
许斐立刻撇清：“这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有这个意思。”
自己撒的谎，说什么也要扛下去。
成天爱忍住发火的冲动：“我反正都不可能永远留在黛蓝，你何必急于一时呢？”
她当然不想离开黛蓝，但随着这些日子的发展，成天爱越来越觉得，纸包不住火，就算她到能坐到高层的位置，也难以保证这辈子不会穿帮。
有时候人可能就是要认命吧，不属于她的东西永远是不属于她的，勉强抓住也不能长久。但面对许斐，她说不出退让二字，就算要退，也是她自己退，不是被他挤退。
许斐嫌弃道：“跟你有什么关系？追女孩子当然要快了。”
追女孩子？成天爱惊诧地瞪大眼睛：“你是说，你要追……”话毕看向休息室的方向。
许斐急忙捂住她的嘴，又迅速把手缩回去，下意识在衣服上擦了擦，这才高深莫测地点了点头。
可以啊，这种理由都编得出来，真是越来越会撒谎了呢。林蓁龄现在是什么咖位，就算娱乐圈没有男人了，富二代都结婚了，那也未必轮得到他吧？
分明是想糊弄她，让她放松警惕。
成天爱原本以为女生才会玩攻心计，没想到许斐这家伙也想跟她玩这套，没门。
“你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许斐把她抓皱的地方拼命捋平，像是生怕损害了他一丁点形象，“要不然你以为我稀得跟你一起共事。”
不错不错，虚实结合，有点本事。
成天爱讪讪一笑，假装上当的样子：“哈哈哈，我就说呢，你怎么突然要跟我学习。”
许斐也跟着一笑：“是啊，就现在的你，还有什么值得我学习的。”
“你还是不是人？有没有一点儿同情心？”
“不是你说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吗？”
“……”
成天爱噎住，她说了这么多话，其他的他怎么不听呢，这句倒记得清楚。
两人沉默了下，许斐又问：“以你现在的能力，能搞定这次的工作吗？”
所以说啊，她怎么可能轻易相信他呢？这才几秒钟，就又暴露了他的真实目的了。
成天爱撇了撇嘴，不给他任何机会：“就算我不行，还有余卿，还有肖南，担心什么？何况，我还请了帮手。”
“帮手？”
片刻后，造型师和化妆师给林蓁龄做妆发，余卿在旁边观察和提需求，旁边平板上还连线着一个人。许斐这才知道，帮手就是余卿的哥哥余识。这位娱乐圈的推手他最近刚听说了名字，还是从林蓁龄口中得知的，只是没想到，原来和余卿是亲兄妹。
这个广告制作公司是黛蓝用开的，是个很有经验的团队，所以余卿对出来的效果还是大体满意的。她询问成天爱：“你觉得呢？”
成天爱虽然失去了审美方面的创造力，但实话讲，以林蓁龄的底子，怎么化都是好看的，何况今天第一套也不是彩妆，是裸妆感，她挑不出什么毛病。
余识却皱起了眉头：“不好看。”
这短短三个字，让全场一片肃静。最主要的是，在他开口之前，成天爱和余卿已经交流过一遍意见，都觉得没什么问题，造型大方，妆容简单，突出的是代言人本身的自然美。
那余识这句话就有点不好琢磨了，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他所指的是林蓁龄本身。
但现场谁又敢反驳一句，那毕竟是余识啊，他的审美如果不行，又有谁敢说自己行呢？
成天爱正打算打个哈哈把这件事带过去，好死不死的，余卿开始杠起她哥来。
“哪里不好看了？我觉得很好看。”
“我只是提供我个人的意见，要不要采纳，你们自己看着办。”
“你以为我很想采纳你的意见吗？”
“那你叫我来干嘛？”
“不是我叫你来的，是成天爱。”说着，余卿转头问成天爱，“你听谁的？”
成天爱有些头疼，这兄妹俩怎么这么针锋相对，就不能好好交流吗？她是想把难题抛出去才让余卿把她哥喊过来，如果问题又回到她这边，那还不如别找余识呢。
对余识的评价，许斐并没有流露出诧异。他对妆容和造型并不是很内行，但也看过不少其他品牌的宣传资料，这套造型是很多品牌都会使用的极简造型。对于护肤品宣传，突出使用效果而非代言人本身是一种习惯，但林蓁龄又有些不同，她本身的五官就十分立体，是即便不化妆都艳丽四射的女生，反倒很难让人从她的颜值上挪开眼睛。
一旦这样，好看就成了个缺点。他虽然不知道余识是不是一样的想法，但他也没必要发表自己的看法，省得成天爱又要怪他多事。
看见所有人噤若寒蝉的样子，成天爱只能鼓起勇气问余识：“能具体说说是哪里有问题吗？”
没等余识开口，余卿已经不满道：“他就是鸡蛋里挑骨头，你别理他。”说完，她便想直接切断跟余识的视频，却被人拦住了。
林蓁龄淡淡道：“我想听听原因，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