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竟律所。
宋幼生身上穿一件黑色西装,被熨烫得没有一丝皱褶,黑色的裤脚调皮地露出了白皙的脚踝,直挺地站在门口。
清冷的眸微微垂下,她习惯性地抬手看了看时间,修长的手指一下没一下地点着黑石表盘。
女人外穿薄西装,内搭抹胸修身裙,从一辆奥迪上下来。
看见站在门口的宋幼生,女人立刻将脸上戴着的巨大黑色墨镜取下,有些歉意地向她伸出了手。
“抱歉啊宋律师,刚才路上堵车,实在是来迟了。”
“不碍事,现在到了就行了。”
说着,两人一起上了楼进了宋幼生的专属办公室。
宋幼生到茶水间给她倒了一杯茶。
“容女士,现在可以说说您和您丈夫的事。”
容女士,全名容欣,是一位职场白领女强人。
前两天找到宋幼生,请求她帮忙办理她和他丈夫的离婚案。
听见她丈夫,女人深色眼影的眼睛明显有些不悦,一张烈焰红唇撇了撇,语气里都带上了咬牙切齿的意味。
“我丈夫,亚太集团营销部的总经理,叫袁正,和我当初是同事,后来他跳槽去了亚太。
再后来,我们俩又都到了年纪,父母给介绍相亲。我们正好对上,于是一商量,便结婚了。”
女人低头闷着喝了一口茶,宋幼生坐在一旁也喝了一口温水。
“起初他对我还算好的,家务请的阿姨做,节假日也会有礼物,而且他长得也不错,虽然算不上顶好的,但是也是带出去有面的。
我想我们又没有爱,自然不能要求过高,想着就这么将就过吧。”
“直到后来。”
女人闭上了眼睛,用手掌遮住,好像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他开始晚上不归家,开始酗酒,开始对我恶言相对……甚至是…”女人的声调里带了一点哭腔,“甚至是对我拳脚相对……”
宋幼生听到这里皱紧了眉,“他对你家暴?”
女人有些瑟瑟地点了点头,“我觉得是因为他喝了酒,不是他的错。而他酒醒后,又会抱着我,使劲和我说对不起,他以后不会这样了……”
“但是他每次喝完酒都会打我。”说着,容欣掀开了衣角,宋幼生便看到了手臂上触目惊心的伤痕。
“原本我想这些,能忍都忍了吧。但是最后的一件事情,我真的没法再忍了。”
宋幼生听着头皮跳了跳,已经猜到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他出轨了。”
容欣听到后,怔了怔,呆呆地回了一句:“对……”
她语气变得激烈起来:“不仅如此,我还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把人直接带到家里来了,然后被我直接捉奸在床。”
“所以,我才会提出离婚,但是他却不同意。”
“宋律,求求您,您一定要帮我。”宋欣抓住了宋幼生下垂的手。
宋幼生看着女人焦急的眸子,语气平淡道:“我会尽力的。”
宋幼生无意望向窗外,果然,又开始下雨了。
她眸子轻瞟了一眼,看见近处屋檐上竟然站着一只小燕子。
—
德阳市郊区高速公路口。
雨下得很大,根本看不清前方的视线。
这一段路口已经被警方封锁了起来,为了探查线索,警方甚至在发现尸体的地方搭了一个雨棚,防止痕迹消失。
余硎身上的衣物都湿了,黑色的布料看着有些沉重。
他躲在雨棚的角落下偷偷抽了一根烟,才觉得大脑有些轻松下来,口腔里暖了一些。
“余队,怎么躲在这偷偷吸烟啊。”周珩彦语气轻佻,眼若桃花绽放。
“既然如此,那就来借个火。”
一双修长的腿跨坐在了余硎的身旁,周珩彦微微偏了偏头,促狭的眼睛望着他被淋湿的发丝,嘴里含着烟直直凑上了余硎嘴上的烟火。
唇边多了一抹滚烫的气息。
余硎眸色一怔,还没反应过来周珩彦便离开了嘴角。
他坐在一旁,嘴里塞着烟有些含糊不清笑了笑:“谢谢余队了。”
余硎压下心里的几分异样,烟气尽出弥漫。
“法医先生,尸检有什么发现吗。”
周珩彦将嘴里的烟拿出,烟头上唾沫口液晶亮。
“没什么特别的,死者死亡时间大概在11月2日,晚上11点20。
死亡的主要原因是,身上中数刀失血过多,不知道是得罪了谁,用的是削刑,一块一块割的他们的肉,而且他们没有麻药的成分,应该是在他们清醒的时候进行的。”
“那,死者的年龄呢。”
周珩彦又低头抽了一口烟:
“女的四十二,男的四十八。俩风烛残年半脚踏进棺材的人,不知道居然还会有人费神地用药剂杀他们。”
余硎咬着烟头,看起来有些愁绪。
也是,雨下得那么大,基本没有什么痕迹可循了,而且他们现在连两位死者是谁都没有调查清楚。
周珩彦看着余硎紧锁的眉头,却是恶意地笑了笑,“但是,第二次尸检的时候。”
“我发现,他们体内让他们尸体腐蚀的,除了比较普通的强酸试剂,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
余硎听着突然抬起了头,眼睛直看向周珩彦。
而周珩彦似乎很享受余硎这种注视的目光,语气慢悠悠道:
“是少量超过70%的可卡因掺杂了左旋咪唑。”
—
石桥村。
张国忠的木屋门前,依旧还摆着一些已经被打湿并且开始烂掉稻草,屋檐上两个有些落灰泛黄的纸灯笼也被打破。
一把黑色雨伞,一顶黑色鸭舌帽遮住了眼睛,男人肩宽臀窄,身材精瘦,一双修长有力的腿有些格格不入地伫立在门前,手上还扯着一根狗链,是一条德国牧羊犬。
“你是谁啊,怎么站在我家门前?”
一个老汉挽着裤脚,头戴着斗笠,语气谨慎道。
男人看着老汉视线冷漠,声音却算是恭敬:“我是张国忠的亲戚,路过前来看望他的。”
“张木头?亲戚?”老乡皱了皱眉,“你不知道,他们家早就搬有了吗?”
“我太久没和他们联系并不知道。
老先生现在雨有些大,可以让我进去避避雨吗。”
老乡看了看男人,有看了看雨,无可奈何地一边打开大门一边念叨着:“好好好,真是服了你们这群年轻人哩。”
“谢谢您。”男人眸子淡淡,让人看不出他的神情喜怒。
进了院子,还没到里屋,谁料在男人的身旁的牧羊犬便开始躁动起来。
他竟是直接摆脱了男人的手上的链子,狂奔向了在院子另一旁被烧得漆黑的灶台。
然后对着灶台,开始大声犬吠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