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哥在**躺得更舒服一些,道:“原来是梁总。”
“鸡哥。”梁可不自在地同他打招呼。
梁嘉为走向梁可,轻声道:“你来干什么?先回去吧。”
“她不能走!”鸡哥见好不容易有观众就位,怎么会轻易放梁可走?一脸贱兮兮地笑道:“梁总来得是时候啊,前排看戏可是让你赶上了。陈总,我想到一个好主意。”
“你说。”陈嘉孚依旧淡定。
“我躺了这许久,觉得脚好酸啊!正好护士姐姐交代了,要时常按摩双腿,哎呀,陈总啊,你看我这也不方便,不如你先给我按摩按摩?”鸡哥说着,掀开了被子,露出他一只臭脚,一股味道弥漫开来:“几天没洗澡,可能香港脚犯了。抱歉,抱歉。”
梁可已经开始生气了。
“你有病吗!”梁嘉为可不会忍声吞气。
鸡哥一脸惊讶地看向梁嘉为,道:“当然有病啊!不然我在医院里做什么?我怎么住进来的,小梁总还记得吗?”
梁嘉为要上前揍人,梁可连忙拉住了他:“别呀,嘉为。”
现在揍他,那可真不好说有什么后果了。
“怎么样?这个条件,是陈总要的‘吃瘪的条件’吗?”鸡哥嘚瑟地抖起脚来。
“你当真?”陈嘉孚已经掏出手帕捂住了鼻子,但讲话并不含糊。
“珍珠都没这么真!”
“我应下你的条件,你就签《谅解书》,如何?”
“好啊!”鸡哥笑嘻嘻答应,眼里全是狡黠。
梁嘉为怎么会看不出来,忙道:“陈嘉孚,口说无凭,他肯定坑你!”
陈嘉孚倒不多言,只上前一步,拿下手帕,准备动手,但大约味道太大,又忍不住再捂住了鼻子,皱起眉头。
“哟?要反悔了?”鸡哥把脚抬起来,送到陈嘉孚身边,放肆道:“陈总敢说不敢做啊?”
陈嘉孚装模作样地看了一眼梁嘉为,叹了口气,放下手帕,伸出了手。
“哥!”梁嘉为一把拽住了他,将他扯到身后护住,对鸡哥道:“陈崇基!”
“D...顶!”鸡哥差点就说个“到”字,话到嘴边改成了粤语粗口。
“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不要为难我哥哥。我自己来!”
说着,把鸡哥的小腿用力按了下去。他手上有劲,下手又狠,只按得鸡哥大叫起来。
“哎!你TM轻点!”
梁嘉为置若罔闻,更是加重了手上力气,捏得鸡哥嗷嗷直叫,他又抓住鸡哥的膝盖位置一掐——
“杀人啦!救命啊~啊!”鸡哥连忙大叫,吃痛拔高了声音。
护士小姐姐冲进病房来,见了几人,道:“怎么啦?”
鸡哥一声哀嚎未停,还没缓过气来,梁可连忙道:“我们是来看望鸡哥的,按照护理指示在给他按摩。”
“不是...”鸡哥要喊。
“吃点水果。”陈嘉孚很准确地将床头的果切塞进了他的嘴里。
“呜呜呜呜呜...”(他们要害我)
梁嘉为抬起脸,给出一个最迷人的笑容,对护士姐姐道:“您放心,我们会照顾好他的。”
梁嘉为这一笑,犹如一个爱心形状的炮击,直将护士姐姐轰得从冬天跌进了春天,她红着脸退后一步才缓过来,道:“本来病房不能来这么多人的...”
“拜托你了,我们很快就走。感情太好,情不自禁。”梁嘉为深深地望了护士姐姐一眼,深深地加重了“情不自禁”四个字。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护士姐姐哪里遭得住这么强的炮击,捂着脸道:“在外面等你。”
说着,飘然若仙地出去了。
几人将焦点转回鸡哥。
梁嘉为道:“陈崇基,你的腿在我的手上,你还想不想要?”
“呜呜呜...”(想要啊)
“反正你要告我,你全头全尾也好,掐头去尾也好,对我总是没差!那我就不客气了!”
“小梁总饶命!”鸡哥好不容易吐出了口里的水果,连忙求饶。
他刚才怎么会傻到想了个能让梁嘉为对自己动手的主意呢?自己一个人在这个病房里孤零零的,他们仨人完全可以把他动了!
鸡哥又慌忙看向梁可:“梁总救我!”
梁可看向陈、梁两兄弟。
陈嘉孚拉开了梁嘉为,又慢条斯理地拿出《谅解书》,递给鸡哥,道:“陈总请高抬贵脚。但当初陈总想要如何对付我弟弟的事情,我相信陈总自己也还记得。”
鸡哥脸上有点挂不住,他当时挨打,也是因为他准备袭击梁嘉为。
但陈嘉孚不打算深究,毕竟那是没发生的事情,当不得数,他道:“我有个条件讲出来,陈总听一听?”
鸡哥警惕地看向陈嘉孚,半晌才道:“你说。”
“我知道陈总一直想上岸但苦于没门路,如不嫌弃的话,我带你做一笔生意。‘福星茶楼’的股份分给陈总10%,另外如果你愿意,可以找两个人来跟茶楼的经理学两年。这个条件,如何?”
“哥!”
“成!”
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发出。
梁嘉为急道:“哥,你让他拿福星茶楼的股份就算了,怎么还能教经营?”
“福星茶楼”的股份固然价值不菲,但最值钱的还是陈嘉孚开酒楼的生意经。他能在D城这座美食之城将餐饮业做成龙头老大,自有他最为独特的地方,怎么能叫外人学了去?
陈嘉孚欣慰地看着梁嘉为,这小子前段时间同自己置气,连大名都喊上了,这会儿又叫上了“哥”,他心里便也宽了。如今若能换这个熊孩子平平安安,再大的筹码也不那么重要。他笑了笑,道:“大环境越来越规范,陈总能‘自由活动’的空间肯定会变少。若陈总愿意浪子回头,也是一桩好事。”
鸡哥瞟一眼陈嘉孚,虽有不满,但很愿意。三年前确实是陈嘉孚将他送进局子里的,但那时候是他触碰了不该碰的,也受到了惩罚。他自小在D城晃**,没学会什么有用的本事,要不然谁想做这一行呢?
改造出来以后,他已经不敢再走以前的老路,但手段多少还是有原来的影子,终究见不得光、为人不齿,偶尔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也会感到厌倦。而他也不是没有尝试过好好做生意,只是都失败赔钱了。所以现在这个机会,他心底求之不得。
住在黑夜里的人比普通人更向往光明。
鸡哥看向梁嘉为。
陈嘉孚也随他看向梁嘉为,他对这个令人头痛的弟弟道:“嘉为,身为兄长,我没有带好你,是我的过失。现在,我要求你向陈总道歉。那天的事情,是你不对。”
梁嘉为脸上的表情可谓精彩纷呈,梁可推了推他,温柔道:“嘉为,男子汉要分好歹。”
在别人的店里寻衅滋事还把人揍了一顿,怎么说都是他不对,赔偿归赔偿,但该道歉的,不能代劳。
梁嘉为沉下心,站直了,试了好几次张嘴,终于说道:
“陈崇基,是我错。对不起。”
鸡哥轻声“嗯”了下,**不羁地晃了晃他的香港脚;梁嘉为露出嫌弃神色,想起自己摸过这只臭脚,一阵恶心,冲进了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