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记的线上店在开发的事情最近他有听说,闻声而动去接洽的店铺不在少数。对方给的利润点,坑位费其实难免会有比迩晗更可观的,但他刚刚的意思就是不管别人怎么**,我亲自拿着肉敲你门。
缪霑赟不傻,跟迩晗合作是他现在的一条绝佳出路。迩晗的直播是圈里最早崛起的头部品牌,无论是带货能力和客户粘性都非常稳定,形成了自己的价值闭环。而缪记初步推出自己的个人品牌,难免需要这样可以乘东风的平台。这也是樊东梵把步调压得这么稳的原因,他有底牌。
但缪霑赟同样有信心,他的产品有影响力,本来就有固定的VIP客户一直在等礼盒装,后续创新也有保障。
所以,他们的合作本来是势在必得的,只是现在,他直接断了坐地起价的利润空间,表现自己的诚意,“不是,是负荆请罪。”
于是,通过这一番努力,缪总带着十足的诚意换来了一个负荆请罪的机会。
意料之中的,这个机会是抓住了,但比机会更难接近的,是钱羽晗。她发完微信之后,又拽下眼罩继续睡觉,把旁边的人视若无物。
缪霑赟也不着急,就坐在旁边。一路上遇到服务区,钱羽晗去上洗手间,他就把羽绒服给她扣好,门敞开。等她回来,刚刚随手扯掉的眼罩已经整整齐齐摆好了,还会递上一杯热水。
吃饭的时候,给她用热水冲洗好餐具,不让她自己动一下手。
遇到路况不好的地方,钱羽晗睡不安稳,他就给她调整暖风的风口,细心把她随脚踢掉的鞋摆好。任劳任怨,最后让钱羽晗不好意思了。
“缪总是很爱当保姆吗?”她有气在心,说出口的话像一根针,刺得人不舒服。别说缪霑赟,连开车的小江都后悔,刚刚应该让另一个司机来开这个车,他跟着团队开物资车。现在这样反而让他压力甚大,恨不得把眼睛耳朵都拿去开车。
缪霑赟看了眼前面,小江故作屏蔽的样子好真实,他便不在意了:“我是很爱照顾你。”
钱羽晗噌的坐起来把隔板升起来,回头怒目而视:“你给个甜枣再打个巴掌的能力我可是刚领教过。”
她还在生气,缪霑赟接收到了这一信号,“对不起。当时我确实着急,语气很冲,是我的问题,但并不针对你。我不知道你当时承受了那么大的压力,如果早就知道我愿意帮你解决。”
“我不要你帮我解决!”钱羽晗几乎是迅速下意识反应,低吼着说出这句话。
让缪霑赟一愣,呆在了座位上,抬眸看她。一个像受伤的小兽,浑身都是刺,还有一个不小心触到小兽伤口,不知如何是好的守林人。
两个人互相看了一段时间,最后还是钱羽晗先转开了眼,轻轻合上眼。顿了好久,才出声:“对不起,我太激动了。”空气里仍旧保持安静,最后是小江踩下刹车,扣了扣隔板:“钱总,缪总,到了。”才打断后座里的僵持。
她头也不回,抓着手机就冲向外面。只留下靠在车座椅里出神的缪霑赟,这是钱羽晗第一次对他不是出于客套的说抱歉。他喉结滚了滚,拾起她刚刚走太快忘披着的羽绒服下了车。
钱羽晗下了车就意识到自己只穿了大衣,她一边因为才刚发作过的情绪不好意思返回车里找羽绒服,一边又因为山里的气温太低冷的缩手缩脚,瑟瑟发抖。
五分钟后,珍妮给她把羽绒服拿过来让她穿好。这才开始正常工作,虽然刚刚路上有段路在飘雪花,但山里的天气今天很给面子,阳光明媚。钱羽晗按照计划验收了教学楼,又送上棉服和生活包,最后是缪氏附赠的精品小食礼盒,她扫了一眼,各种各样的种类,看来虽然是临时加的任务但缪记也没有应付。
团队原本的打算是五点结束,连夜赶回贵州,在贵州休息。但因为路况不好,到达时间有延误。活动结束时候已经快要六点半,天彻底黑了。郝校长亲自来找钱羽晗,说路上有一段今晚预计有雪,他们现在走太危险。不如就在这边休息,等明天一大早再离开。
钱羽晗看了看有点累的两个司机,还有同行的五个人,最后扫到缪霑赟和身旁的陈民身上,对方看出她眼里的询问意味,点了点头,示意没关系。于是钱总拍板,今天就在这边睡。
郝校长发自内心的感谢钱羽晗,他们学校因为偏远很少被一些慈善组织注意到,县里虽然一直重视教育,但毕竟能力有限,所以一直以来教学条件很差。但钱羽晗这几年偏往偏僻处寻,悄无声息的投资盖楼,捐款,让小孩们有了可以遮风挡雨的教室,能看清粉笔字的黑板和崭新的书。无论是校长还是村支部都很感谢他们。
迩晗不求名,只是想帮小孩们上课。所以无论是盖楼或是送物资,除了对接人,老板很少露面。
这次钱羽晗的到来让校长重视了很久,当地很多人都做了准备,听到他们准备留宿,晚上甚至准备了百家席。钱羽晗本来因为早晨着凉导致感冒复发,又路途奔波了一天,现在头愈发昏昏沉沉。于是不由自主的,朝着坐在桌子另一头的缪霑赟走去,他身旁有个空位。
珍妮本来在啃鸡腿,左肩被缪总拍了拍:“珍妮,你们钱总刚刚有没有说在哪休息?”
“哦,说了,校长本来要我们去村里住。但是晗姐不想麻烦别人,最后决定我们三个人在物资车上休息,然后小江他们司机下去村里睡。晗姐给您跟陈助留了一个带床的办公室,是老师的休息室,我现在带您去。”珍妮以为缪霑赟是累了,想早点回去休息。
缪霑赟反问:“给我留的?”
珍妮点头如捣蒜:“是的,晗姐特意申请的,她怕给别人添麻烦,但又怕您不方便,所以只申请到一间,但您放心,里面还放了一张军用床。”
缪霑赟看了眼远处脸颊微微泛红,趴在胳膊上睡觉的女人。十分钟前,她凑到他跟前借着喝酒的名义,又一次跟他说对不起。她语气比白天更糯,不理他问什么感冒还喝酒,自顾自地声音低低的:“缪霑赟,对不起,我今天真的情绪太激动了。但我想来想去还是要说,我真的不需要你帮我。”
钱羽晗应该是喝了不少,抬起眼看他的时候,眼睛和脸颊都染上了粉红,但眸子里含了水光,盛着昏黄的灯光。把她因为醉态泛出的娇憨笼上了一层迷蒙,明明头发还整整齐齐扎着,衣服扣子也严严实实,但她只要看缪霑赟一眼,就让他欲罢不能。
她还在继续:“你怎么不明白呢?我只想坚定地选择我,坚、定、地。”她一字一顿,选择了最不起眼的角落,和他完全没做好准备的晚上,把全部底牌掀给他看。然后,无论缪霑赟问她什么,她都趴在桌子上开始睡觉,嘴里仍然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说什么。
缪总哪里还有一丝狠心,他心里筑起的城墙早就溃不成军。于是把羽绒服给她披好,认命地去找珍妮,继续当他的好保姆。听到珍妮说这些话着实愣了一会儿,最后忍不住翘起的嘴角,做了决定:“你先带我去安排的办公室。”
然后折身回去找钱羽晗,把人揽在怀里,问:“还能走吗?”
钱羽晗软绵绵的,撩开眼皮看了一眼他,又垂下眼睛,摇了摇头:“没劲儿。”缪霑赟知道她的酒量,心下觉得有问题,抬手摸她额头,一片滚烫。刚刚的软糯不是醉意,是因为她现在摸起来像是一个火球。
缪霑赟一阵自责,刚刚她过来的时候,他就应该有发现的,而不是责怪她居然还喝酒。一把打横把人抱起来,跟着珍妮往办公室去。
山里的小学哪有诊所,都是赤脚医生。缪霑赟不放心,于是自己一顿忙活,找了她的感冒药给她服下,又给炉子里添了火,让屋子更暖和。又拿着热水给钱羽晗擦了四十分钟,好不容易发了汗,微微退了热。他站起身,重新安排:“陈民和我睡物资车,你跟钱总睡这个屋子。”
“那江枝姐呢?这床太小。”珍妮两难。缪霑赟偏头想了想,让珍妮在这里陪着,带着陈民出去了。
过了一个小时,钱羽晗本来睡的不安稳,被梦惊醒。一睁眼,先在屋子里扫了一圈。准备再闭上,珍妮解释:“缪总出去了,刚刚一直是他在这边照顾你的!”
小姑娘成精了。钱羽晗没吭声,主要是她吃了药太困。所以又闭上了眼,然后想到什么:“一会儿看缪总安排,你和枝枝有一个人陪我就行。”
珍妮点点头,帮她掖了被角。钱羽晗就要再睡过去,但旁边好一顿声音,咯吱咯吱吵了一阵,这屋的门被叩响了。是缪霑赟,他身上还穿着早上的衣服,依旧修长精致,而且好看,所以她也就一眼不错地盯着。
他也发现她醒了,走到她床前,拿手试了试温度,没有烧起来。于是开口嘱咐:“一会儿珍妮陪你在这屋睡,我在隔壁买了个军用床,一会儿江枝睡那个。你不用操心了,陈民跟小江他们去村里睡了。我就在外面车上,你放心睡。”
钱羽晗听着他的嘱咐,没头没尾自说自话:“郝校长说,再往北走,过两个山头的谷地里可以看星星。”
“想去?”缪霑赟问。
钱羽晗从**迅速坐起来,急急点头。
“不下车可以吗,我们开透明天窗。”
可以可以,必须可以。她只想看星星,于是继续点头。
缪霑赟笑了:“好,那我带你看星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