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朗朗,火束直冲云上,炸成漫天星辰流光溢彩,瞬间的光彩照亮夜幕,这人间亮如白昼。
宓笙看到一边的靳浩眼中渐渐蓄满眼泪,在流出的刹那侧头吻上身畔合掌许愿的姑娘的侧脸。这样的遗憾,不是可以轻易忘记的,千万人粉饰太平,他有泪也只能往心里流。
是啊,怎么会不遗憾呢,可这就是竞技体育,充满了未知和不确定性,不到最后一刻,永远不知胜者是谁。
宓笙转头看着烟花,瞬间绚烂的烟幕绽放在每个人眼中,也定格在每个人心里。
焰火五颜六色的光芒映在她脸上,美得像是艺术品。这一瞬间,顾珵觉得巴黎这样的艺术之都,这般繁多的各类艺术品,也都比不上此时此刻的宓笙。他拿起相机,趁宓笙不注意拍下了这一瞬,漂亮的姑娘望着烟花,绽放在埃菲尔铁塔旁的烟花是她眼中的美景,而看烟花照耀的她是顾珵眼中最美的风景。
顾珵不是一个喜欢照相的人,但他太想留下这一瞬了,除了平日他不喜的相片,他竟想不出其他法子。
看完烟花,闹了一天大家也都累了,也就回了酒店,明天可以自由活动,宓笙和靳浩、祝筱然约好了一起去买纪念品,顾珵听了也准备一起去。
宓笙买了不少小众香水和手工艺品准备送给国内的朋友。
国乒在巴黎玩了几天,也准备启程回国。
走之前,宓笙急急忙忙去买了宋瑾瑜说的甜品,又找了中餐馆的老板请人家帮忙抽了真空包装。
顾珵看宓笙忙忙乱乱,一面埋怨,一面又心甘情愿,他对那个叫“宋瑾瑜”的男人以及他和宓笙之间的过往越发感兴趣。
他不是一个喜欢八卦的人,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再多了解宓笙一些。
回到国内,当脚再次踏上祖国大地的时候,大家都觉得亲切而舒服,什么国家也没有自己的国家好。
宓笙因为长途飞行而昏昏沉沉的,只想赶紧回去睡一觉,但是一下飞机,在机场宓笙就被围住了,寸步难行。或者说,是乒乓球队被球迷团团包围,宓笙只是池鱼之灾罢了。
顾珵以惊人的天赋和能力一举夺魁,球迷数量也迅速增长,此时此刻,他被球迷围在中间要签名和合影,连机场的东西南北都分不出来。
宓笙好不容易逃出包围圈,但也不能先走,不少记者同行过来找他们。
等大家终于都坐上接机的大巴,顾珵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委屈巴巴给众人展示他被粉丝拽得都变形了的衣服,“你们看看,这些球迷多可怕啊,我都怕再呆一会衣服都让她们拽碎了。我感觉自己好像那个动物园的大猩猩,一通拍啊,那手机摄像头都要怼我脸上了。”
“你可不像大猩猩,大猩猩哪有你好看。”宓笙笑着调侃顾珵。
顾珵也不像最开始那般爱害羞了,点点头,顺着台阶往上走,“这倒是,我这张脸长得,还是很漂亮的。”
“阿珵这是得了金牌人也飘飘然了啊,你可要注意一点,脚踏实地哦。”贺志远一向喜欢逗自己这个小徒弟。
“那最该飘飘然的是师父啊,师父得的金牌可比我多多了,而且,我的金牌也是师父教出来的。师父,你可要注意一点,脚踏实地哦。”顾珵模仿着贺志远的语气。
真皮,宓笙不由感慨。
贺志远开完玩笑,向大家宣布,“今天休息一天,明早八点来开会,宣布一下接下来各位回省队打乒超联赛的一些相关决定。”
“明白!”一听休息,大家都来了力气,好几个月的奥运封闭训练,再加上奥运高强度的比赛,每个人其实都已经疲惫不堪了。
宓笙终于回到了久违的家,这个公寓是她毕业之后她母亲买给她的,想着工作方便,没想到后来去了乒乓球队,经常住在队里,公寓闲置了许久。
她先把甜品都顺丰寄回去,然后洗个澡躺在**放空自己美美睡了一觉。
醒来,她就看到工作群里在通知新的工作,顾珵一战成名,央视决定做一集顾珵的专访纪录片,正好赶着乒超联赛,宓笙他们团队就跟拍顾珵,采访一下他的父母、邻居、省队教练、队友什么的。
因为拍摄的原因,顾珵第二天一早开完会就和宓笙团队一起坐上了回家的高铁,其他人还能再放两天假,但是蒋易川因为和顾珵都是一个队的,正好就一起作伴回去。
高铁上,宓笙一行人聊着天,顾珵靠在蒋易川身上,蒋易川问顾珵:“怎么样,回来也一年多了,奥运金牌都拿到了,觉得适应了没?”
“基本上适应了,但是国家队确实比咱省队严格不少,训练强度也高了好多。”顾珵打着哈欠,“就这一年半我放假休息的时间满打满算也没有一周,还得加上咱在巴黎玩的那两天。
蒋易川拍拍顾珵,“你很幸运了,贺指导多喜欢你啊,训练也变通,有时候愿意迁就你,我的教练李洪鹏指导,那可才是铁血教练,你要是落他手上,可是一点情面都不讲的。”
他们俩聊了一会,蒋易川看着高铁越来越接近目的地,他问宓笙:“阿笙,我听你说话,你应该也是东北人吧。”
“是啊,不过我还有口音吗?”宓笙捂住嘴,不应该啊,她做记者的,文字和电摄都要负责,怎么能有口音呢?
“别担心,你直播的时候完全没有口音,但是平时说话多少带一点。”蒋易川开玩笑,“尤其是在国家队这种官方语言就是东北话的环境里,难免被勾出来一些乡音。”
宓笙又简单地自我介绍了一下。
顾珵顺杆往上爬:“那咱们也是老乡哈。”
虽然不是一个省,但东北都是老乡,也没有什么问题。
顾珵和蒋易川是同一个省的,又都是同一批的运动员,二人从省体校开始就是好朋友,对于彼此那些糗事一清二楚,听他们二人聊天实在有趣,好像听了一场免费相声,等到地方时,宓笙他们记者都笑得腮帮子发疼。